花宴刚进客栈,耳边就传来一句:“他送你什么了?”
莫涵之靠着门口一侧,隐在暗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见花宴不说话,他自觉问不出来什么,抬腿就走。
走出两步又停下来,没回头,提醒道:“他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莫涵之自觉多嘴,她还没回答就向前走。
“我自会判断。”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善恶又是如何区分的。”
花宴不疾不徐接着说,声音清淡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抓着项链的手越捏越紧。
“对自身有利是善,对自身有害是恶,区分的界限,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莫涵之转过头:“你要是知道他做过什么事,就不会在这与我诡辩。”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语气也软化不少:“我这是为你好。”
花宴闻言面色更冷,快步先他一步上楼,错过身时留下一句,分辨不出喜怒:“这话锋利程度更甚刀剑。”
站在二楼的清玄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在乎的笑了笑:“真是年少气盛。”清玄想了想偏头问身侧的小姑娘:“乐,那你认为呢?”
乐垂眸,凝神望着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莫涵之,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没想过,对我来说,活着就够了。”
清玄又笑了,笑里夹杂着几丝讥讽和自嘲:“乐,还是你想的最明白啊。”
月落星沉,心思各异。
——
清早,玄清刚推开门就看见端着早餐的乐走上来,原本的满是补丁的衣服已经换成豌豆黄色的衣衫,发髻也绑得端端正正,还挂着两个小铃铛,走起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乐扬起笑就要对他问好,清玄倒是先开口了:“在这里生活好吗?”
乐被刺痛,想起来到这的原因,敛起笑,低着头匆匆走过。
他又在后面轻飘飘的说:“莫气,贫道开个玩笑嘛。”
正巧朝昭抬腿走出门,立马帮乐出头:“清玄,你别欺负小孩子啊。”
清玄慢悠悠一甩拂尘,转了身,慢悠悠道:“我哪敢啊。”
朝昭一出房门,就开始催促众人启程,问她去哪,那个城池,那个方向,她只说不知道,赶到哪算哪。
花宴拉着她的手撒娇:“朝昭,这可是江陵城啊,徐州最繁华的地方,还有哪能比得上此地,我们就在此休整两天嘛。”
朝昭面露不忍,眉头紧皱,下定决心道,却被清玄打断,意有所指的说:“朝昭,你也太心急了。”
他轻佻的瞥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欲速则不达啊。”
最终朝昭还是妥协了,花宴兴冲冲的拉着乐出门,看她们俩冒冒失失的跑了,莫涵之别扭的望了一眼,见拉出了距离,才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
正值清晨,道路两旁都是吆喝小摊,不仅有吃有喝,还有卖鲜花编成的饰品的,乐的头上梳双丫鬓,戴不了花冠,就买了一串手链。
乐挑中了一个花中带白,越向外扩去就渐变成蓝色的花,看起来清幽雅致并不俗艳。
她盯着这花眼睛亮晶晶的,抬眼就问:“阿婆,这花叫什么名字?”
阿婆年老耳朵并不好使,没听清,笑盈盈的盯着乐,花宴却脱口而出:“婴蓝星。”
乐见状不怪,只是感慨,真不愧是花家的人。
“不仅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
花宴也挑中一个花冠,很红很艳,张扬炽烈,她抬手就放到头上,她一袭红衣,发未绾在头顶,鸦青色的长发仅用发带束在脑后,黑红交融,冷艳侬媚。
走了几步,见乐没跟上来,回身伸手,才叫醒呆愣的乐:“发什么呆,快跟上来,我们好好逛逛。”
两手相握,乐望着花宴出神。
花宴有种魅力,无论结果是什么,就想跟她一条路走到黑。
就像这时,乐根本不想放开她的手,就想一直一直这样和她走下去,恣意一次。
从街头逛到街尾,小吃吃了一大堆,肚子涨的走不动道,也懒得回去,这正临近大海,索性两人就坐着沙滩大石头上,吹吹海风。
风浪很大,花宴的发丝被吹得散乱,乐抬手帮她掖在耳后,正巧是带着花链那只手,时间太久,连花有些枯萎。
“停。”
乐僵住下意识的听从。
花宴俏皮的对她眨眨眼:“我给你变个戏法。”
她指尖轻点枯萎的花。
一瞬间,花朵马上焕发生机,鲜翠欲滴。
指尖相接那一瞬,花宴脑海里传来一句话,稚嫩虚弱:“快逃,他们不安好心。”
耳边是乐的惊叹,花朵已经恢复活力,但花宴又轻点了几下,传音道。
“知道啦,谢谢你,休息吧。”
音落,花朵尽数枯败,刚刚那幕,就像昙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