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残害同门、偷学禁术,与魔域中人暗中勾结,简直罪无可恕!”
“本座今日便替天行道,废你修为、断你筋骨,将你打入无边炼狱,九九刑罚降于你身,如此逆徒,你必殒命消亡、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刑场之上,有一身着青衣的女子伏跪在地,女子浑身皆是伤痕,鲜血自撕裂的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整个刑场。
她抬起眼眸,与刑场之外一身着白袍的男子四目相对。视线相交之际,她冷然一笑。
“你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从今日起,本座便将你逐出师门,弟子册上,再无你名!”那男子戴着银色面具,手持长剑,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听此一言,青衣女子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望向四周,周遭人满为患,皆是昔日同门,不久前还一道修炼,如今却都对她恶语相向,辱骂她唾弃她,还挥剑劈向她。
“此间此界,孰是孰非,孰对孰错?师父,你当真一定就是对的吗?你,难道就不会错吗?”女子望着白袍男子,如秋水般明亮的眼眸满是怨恨。
女子抬首望向天穹,天穹之上,有惊雷乍现,刺目的白光照亮了她惨白的脸。她瞧见,满天皆是飞剑,飞剑在天边划过无数道绚丽的光束,朝她倾泻而来。
她被万剑穿心!
……
青妤猛地睁眼,她喘着粗气、全身战栗,已然汗流浃背。她从床榻之上缓缓坐起,望着周遭简朴的陈设,心中依旧惊疑不定。
青妤摸摸心口,那里完好无缺,可她悬着的心却并未放下。
她抬眸,半是焦躁半是惊恐,开口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是梦,又是那个梦!”
她又做了那个可怖的梦。
她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稍作休整后便翻身下榻,洗漱一番随后便推开了客室房门,移步走了出去。
眼下已是日暮西山,天边残阳似血,客室之外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青妤于长街中站定,而后沿着青石板路往右走去,沿着这条青石路再往左走百余里,便可走出客室居。
客室居外,有通天云梯,而那云梯之上,便是修仙大派沧羽门。
青妤来沧羽门已有两年了,这两年来,她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雷云翻滚,有万千剑阵,还有刻着古老符文的巨大刑场。
刑场之上有一女子被万剑穿心而死,有殷红的血液自女子身上的伤口处缓缓流出,鲜血汇聚成河已然染红了地面,一眼望去骇人无比。
每每梦醒之时,青妤身上便会出现宛如凌迟剔骨般的疼痛,心中惊恐几日都无法回神。这些时日这梦做的越发频繁,基本上每七日便要梦上一回。
青妤不知自己为何日日梦魇,不知与何有关。她脚步渐渐放缓,好似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她望着眼前漆黑的青石板路,以及头顶越发暗沉的天空,忍不住皱了皱眉。平日里这条路走个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走出,为何今日天已擦黑都还未走至尽头?
青妤捂住了心口,望着周遭隐隐灼灼的幽暗,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心慌得厉害,心中愈发的恐惧,仿佛身处魔窟妖都之中,令她焦躁不安。
她回首望了望,身后也是如墨般的漆黑,那浓墨尽头,好似有什么魑魅魍魉立于其中。
青妤不愿久待,移步正欲往回走。可还未走至几步,就有一道凌厉剑气自她身后袭来,剑气带着骇人的威势,直朝她命门袭去。
青妤见此赶忙闪身躲避,闪身之际,一柄玄金长剑恰好沿着她的脖颈划过,在她那雪白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什么人?”青妤抬手捂住脖颈,警惕地望向四周。
周遭渐渐蔓起骇人的黑烟,有恐怖的威压自四面八方袭来,朝着青妤包拢而去。
阴风阵阵,黑烟之中,有几道人影若隐若现。前之尽头,有来者数十人,皆手持长剑身披黑衣,正凶神恶煞地盯着青妤。
青妤将脖颈上的血迹擦去,而后朝眼前几人开口道:“诸位究竟何人?师承何处?为何要夜闯我沧羽门?”
黑烟渐渐退去,那数十道人影露出真容,皆身着玄色古袍,面上皆印有血色刺青,眸中瞳仁乃是诡异的碧绿色,瞧着分外渗人。
一见眼前众人面上刺青,青妤登时面中一惊:“邪道?”
青妤曾听闻三界之中有专修邪道之人,他们面覆刺青不知来处,眼里除了杀戮便再没有其他,个个身法诡异手段残忍,嗜杀成性残暴不仁,三界中人无人不惧。
邪道中人很少现世,只因他们一旦现世便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所到之处便会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邪道中人凶残极乎,如狼似虎如同妖魔。
唯有手持魔器浮屠锏,方可号令众邪道。
可那魔器浮屠锏,早已消失在百年之前,至今无人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