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对她的话没有什么表态,懵懵地看着她,好像这是她理所应当的。
果然,如她所想,他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估计和自己一样,不知怎么来的,也暂时找不到出口。
时雨推开茅草屋,里面又小又乱,只有一间,很多东西堆的乱七八糟,被当成储物间一样。
太久没人,所有东西都旧旧的,好多一捏就碎。
她勉强翻了翻,找出一张床、一张桌子,这是所有的家居大件了。
连灶都没有。
里面要住人,必须把所有东西搬出去,慢慢收拾,把能用的捡出来。
现在就得开始了,不然天黑她只能睡草丛。
时雨偷偷瞅了瞅像猫一样窝在叶子里的人,一时不知道是树上睡着舒服,还是草丛里舒服。
身上衣服已经自然风干,恐怕时间过去不少,吃个西红柿开了胃,现在饿的要命,她就着泉水吃下半袋饼干。
休息一会儿,背疼好上一些,她抓紧收拾,东西一袋袋提出去,有些重的要命,她打开一看,是种子。
时雨气喘吁吁,看到树上的人无聊地在揪叶子,一下不平衡了,她有伤,屋子占为己有不现实,到时候收拾好了他再过来分一杯羹太便宜他了。
“请下来。”时雨在树下仰头望他,“我们聊聊。”
他看时雨一眼,枝丫一踩,像梧桐花一样翩翩落下。
两个人面对面在树下站着,少年比她高一个头,时雨需要抬头。
或许把他称呼为少年并不合适,完全不是学生的稚嫩,气质古典,纤瘦但结实,气场强大,不可莫测,逆着光低头看她,让她产生压迫感。
时雨顶着压力说出口:“我觉得睡在外面不太方便,我们一时也出不去,不如一起把屋子收拾出来,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收拾房屋?”
“……是。”
他点头,三两步走进木屋,二话不说开始搬东西。
时雨惊讶,这人意外的好说话。
他个子好,体力好,装满种子的袋子一只手就可以提起来,时雨觉得他应该是男人。
瞄了半天脖子,貌似有微微凸起的喉结。
是男人没错了。
他搬着东西,白色的长袖在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扫来扫去,虽然房间里奇异的没有灰尘,时雨还是看不下去:“你要不把袖子绑起来?”
“你想让我绑吗?”少年歪头,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嗯,绑了更方便。”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找了两根布带绑起来。
好听话。
时雨松了口气,整个人和缓下来。看样子,这个人挺好相处的。
该叫他什么?萍水相逢,时雨没有同他深交的想法,不打算主动结识,心里给他取了个外号默默吐槽,年纪小又穿的像古代人,干脆叫小公子好了。
时雨时不时停下来休息,小公子一点都不公子,做事认真真,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和乱糟糟的环境形成反差。
她莫名其妙有点心虚。
“过来休息一下。”时雨拍拍旁边。
他很听话的过来,两个人挤在门槛上坐着。
他身上有一股雨后草木泥土的清新气味,不是香味,但闻着让人很舒缓。
这让时雨有些自惭形愧,她上次洗澡是在这里就着泉水搓搓,再上一次她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
她偷偷嗅了一下披散在脸上的短发,嗯,还好没什么怪味。
“喝水吗?”她刚洗了个破碗,一直着盛水,踌躇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他。
他摇头。
“你累不累,睡会儿再收拾?”
“不累。”
好吧。
她也不好意思再休息,两个人很快把东西搬出来,里面小小的空间终于能住人了。
收拾完再用泉水擦一遍,干净整洁。
床单被套布料一股腐朽的气息,暂时用不了,时雨把床单拆下来,棉絮挂在树上晒晒。
时雨怕夜里冷,挑出两件毛皮披风铺上当被子和床垫。
紧急要用的东西需要快速清洗,怕污染了泉水池,时雨把唯一的一个大木桶给他,让他在大木桶里搓被单,时雨在一旁用石片刮铁锅上的锈。
“要是有钢丝球和洗衣液就好了。”时雨感叹。
小公子怕是一辈子都没洗过衣服,听到时雨的话时一筹莫展,时雨示范了一次后开始兢兢业业地搓,木桶太高,时雨怕他弯腰累,让他进去用脚踩。
踩水比搬东西好玩的多,他看着也像觉得这个有趣一些,苏散地靠坐在木桶边缘,脚时不时踩一下,长衫垂下染湿了大片。
鞋子脱了,挽起裤子,大片肌肤裸露出来,骨骼清瘦,皮肤白皙细嫩,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