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顺州城买的呀!”沈暖宁笑意吟吟。
陈先生不禁感叹,“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区区边境,肉包子竟做得如此美味!是我从前太狭隘了。”
真不该听信旁言,认为延州处处不行。
肉包子便是一绝啊。
陈先生感叹之余,继续斯文缓慢的一口一口咬着,享受着一顿可遇不可求的美食。
好不容易细嚼慢咽吃完,睁开眼睛再想拿一个时,只见三个大碗里面装的三十个大肉包,现在已经不见踪影了。
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没有丝毫美感,完全沉浸其中。
那速度,仿佛下一秒还不吃掉,就会被狗横空抢食!
嫂子们做饭时,便想到了三十个包子可能分不均的问题,把一半包子都切成了两半,这样不会过于分配不均。
陈先生:“……”
至于吗?至于吗?跟被狗撵一样!
粗俗,太粗俗了!
呜呜呜呜,为啥不给他留一个!
他还意犹未尽呢!
吃完了饭,嫂子们就开始坐在炭炉旁做衣服。
沈暖宁拿出一打蜡烛出来,在炭炉里点了一下,便燃了起来。
“小妹,你还买了蜡烛呢!”
三位嫂子原本适应了昏暗,突然便感觉到了光亮,顿时眼前一亮。
又对小妹的奢侈程度产生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她们为了省钱,不用蜡烛,都是天还没亮就进屋睡觉。
夜里哪怕要缝缝补补,也极少点灯油。
蜡烛更是重要喜丧事或者拜祭祖宗才会拿出来的贵物。
“对啊,嫂子,夜里做衣服伤眼睛。”
眼睛伤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她将棚子四个角都挂上蜡烛,棚子里终于明亮了不少。
现代极少用到蜡烛,都是明亮得不行的白炽灯,方便极了。
此刻昏黄的烛光照耀着,她有些略略不适应。
却又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另有的温馨和浪漫。
“大嫂你在给谁做呢?”
沈暖宁坐在小柳氏旁边,看着她一针一线的缝衣服。
小柳氏边缝,边道,“这是给小三的,做完小三的再做小四的,他们的衣服比较容易,然后做虎哥儿的。”
最后再是他们夫妻俩的。
她不再说话。
四周安静,只有炭炉里偶尔的燃烧声,以及针与线的摩擦声。
昏暗的灯光下,农妇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认真的穿过来穿进去,彼此不言,却有一种真心和认真流动。
农妇眼睛一眨不眨,她希望每一针都整齐,针脚细密,希望穿的人能感觉到舒适安心……
沈暖宁突然心里涨涨的,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难怪会有这样的感触呢。
每一针都蕴含着对孩子的祝福和希冀,珍贵无比,这么好的衣服哪里舍得弄坏呢。
第二天。
沈暖宁一大早起来。
众人已经在忙碌了。
男人们忙着将屋子四周的树木砍掉,然后做成木料。
老沈头转了几天,终于把宅基地选好了,再商量几天,很快就能动工了。
小侄子们也忙得不行,要给小鸡们找食吃。
“我找到了一条蚯蚓。”小三大叫。
小二拿着一个罐子就冲过来,小三眼疾手快的捏住蚯蚓,放进罐子里。
他们已经抓了三十几条虫子和蚯蚓了。
沈良和陈先生在读书,眼睛却不时地瞟了一眼那边。
“陈先生!”
沈暖宁拿着两件衣服走到陈先生处。
“沈姑娘。”
“这是给你和良哥儿的衣服。”
“我们也有?这,这不太好吧!”
沈暖宁笑,“也没什么不好,见你没有带换洗衣服,不能只穿一件,而且,我们可能很久都不会去一次镇上了,这是买的成衣,还有另外一身,拜托大海嫂子她做了。”
陈先生不得不承认,当初沈树的眼光是极好的,沈家人将他们照顾得极好。
“那就多谢了。”
“不客气,应该的。”
沈暖宁看向沈良,“良哥儿,你想去跟他们玩吗?”
沈良眼前一亮,看向陈先生。
眼里明晃晃的渴望。
陈先生心里一软,点头,“去吧!”
良哥儿走后,只剩下沈暖宁陈先生俩人。
“良哥儿沉默不语,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伤中,我也不知该如何开解他,现在他有玩心,我是高兴的。”陈先生道。
沈暖宁点头,“小孩子哪里会没有玩心。”
“陈先生,一直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将来想如何呢?”
陈先生抬眸,看向对面的姑娘。
“我……我从前一直热衷科考,以为只要能力足够,就定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直到被人陷害,我才明白,自己的能力根本不算什么!”
陈先生有些激动,又带着怅然若失。
他握了握拳,“朝廷的无能和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