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回轮到副将紧张了,他凑近骆灿,刚想说些什么,骆灿一抬手,阻止了他,对老僧道:“贵寺虽行善积德,做了好事,但此事与朝中规定有所违背,功过相抵,也就不必声张了,而且这里毕竟是寺院,他们既是孤儿,从民间来,便回民间去吧。粮食既然是用寺里佛像所换,此次便用于剿匪充军,也算功过相抵了。”
“都听到没有!若回去让我们知道了谁多嘴,胡乱编排,小心承担不起这误军的后果!将在外,自有做主的权利,都给我管住自己的嘴!”蒋赐喝声道。
护卫军纷纷垂下眼,都是当兵的,这个道理哪有不懂的,这点小事,若是有人以为抓住了骆家的把柄,到皇上那里告状,先掉的,只怕是自己的脑袋,便都不吭声了。
众人纷纷回到房中,蔚细走了进来:“公子,我刚才腹痛,去个茅厕的功夫,怎么你们就散了?发生了什么事?咱们没白忙活吧?”
“去茅厕了吗?”骆灿心道,笑着看她,正想回答,蒋赐抢先道:“发生什么事,还得公子和你细说?你个小丫头……”
骆灿:“…….”蒋赐在骆灿这一眼中,闭上了嘴。
“我做为公子的贴身丫鬟,不问清楚,说错话,办错事怎么办?”
“老僧屋里有暗室,藏着一些孩子。”
蔚细想了一下老僧的房子,也没有多大:“也是床铺下面有暗道?”
骆灿点头:“是,很小,人不能在里面待太久。”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怕咱们明早万一不走,才会急着把人送出来。”蒋赐接道。
“还有几个人,说是送粮的,怕被充兵,也躲了起来。”
骆灿刚说完,外面来人报:“大人,那几个人已经确认好偏房暗道位置,我们仔细查过,只是一间暗室,没有通往外面的通道,几人怎样处置,还请大人吩咐。”
“将人带过来。”骆灿喝了口茶。
蔚细微微弯下腰。
“你又怎么了?”蒋赐问道。
“我肚子又有点痛。”
说着,她捂着肚子往茅厕方向跑去。
“唉。”蒋赐轻叹口,“大人你说,这丫头怎么总是毛毛躁躁,跑得还挺快,跟个小子似的。”
骆灿看了蔚细背影一眼,没说话。
路玄几人很快被带到了。
“我家大人想知道,几位来自何处?”
几人中,一名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男人回道:“回大人,我们来自瑶溯山庄。”
“可是离码头不远的那个?”骆灿问道。
“正是。我们山庄背山面海,早年庄主积攒下一些产业,每年除去庄里用的,偶尔会有些富余,开有几间米铺、肉铺。”
“听闻你家经常有各路英雄往来,也算热闹。”骆灿道。
一旁骆渺出声道:“你们在燕城有三家米铺,每年售出十几万石米,可不是什么偶尔有富余。”
那人起初吓了一跳,这位骆公子和先前开口的那位不同,即便问话,也并不抬眼看人,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又心中有数,仿佛自己回答得一个不妥当,这位骆公子就要拔出剑杀了他。
那人着实有些害怕,腰间挂着的一只精巧算盘跟着抖了几下,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他是个账房先生,看向旁边的路玄,路玄道:“问你什么,回复便是。”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其他不要多嘴。
路玄不卑不亢的态度,给了账房先生一点信心,他又答道:“米铺售出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庄上产的,其他都是进的货,所有来源,都如实登记在册。”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骆灿冲路玄道:“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