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民政局开门,符念嘉和邵秩初去领证。
在办事大厅排号等待时,他们旁边有一个比符念嘉要小几岁的女生也要嫁给警察。
女孩子年纪小,跟身旁的男人感情好,娇滴滴地依偎着男人,计划着抽空去拍一套他穿着警服的写真,满脸都写着即将成为警嫂的骄傲。
邵秩初之前当卧底,现在干便衣,工作性质都是不能随便露脸和留代表身份的照片的。
“制服诱惑”的情结在符念嘉心里根本不能有,但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邵秩初身旁,和他十指紧扣。
邵秩初的面相温和,卸掉伪装以后的他,温文尔雅,气质和气节俱在,很像民国年代的绅士。
符念嘉想,二三十年以后,他一定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虽然有一天会寿终正寝,但也是在阳光下。
冬日的阳光是温暖和煦的。
领完证以后,他们把结婚证揣进兜里,去周边的公园散步。
冬季的最后一波寒潮即将退去,在气温回暖前,公园里还是很冷清。
不过再冷清,也还是有许多保持着健身习惯的人迎着寒风出来锻炼身体。
清晨的凉风虽然带着寒意,但当正午太阳升到头顶,就没那么冷了。
和邵秩初一起漫步在林间小道上的符念嘉伸出了藏在袖筒里的手,葱指白皙柔嫩,昭示着她依然处在人生的大好年华。
邵秩初也伸手。
他的手黢黑清瘦,手背上的皮肤显现出和他年纪完全不符的褶皱,像是老态龙钟的老人无比苍老的手。另一面掌心布满粗粝的老茧,夹杂着撕裂又愈合的狰狞疤痕。
但是符念嘉觉得他的手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纤瘦,每个指头的边缘都是向内收的。
要不是历经风霜,光是他这双手就能吸引好多小迷妹。
当年他没去赴险时,符念嘉也是他的迷妹之一。
符念嘉见他学自己看手,故意在他面前说:“还是你的手好看。你看我的手,下长上短,不成比例,每根手指的指根都有凹陷,显得又胖又短。”
邵秩初闻言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对她说:“你这样的手才是有福气的,像菩萨的手一样,好看。”
符念嘉会心一笑。
不管多少年过去,他还是能为她提供巨大的情绪价值。
以前她不懂人情世故,从他那里得到了安慰只是觉得开心,不知如何回应。
他带给她的情绪价值向来有来无回。
但是她现在站到了更高的位置,高瞻远瞩,有所进益,学会了礼尚往来,投桃报李。
她踮脚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地吻,对他说:“你怎么只听见我说自己不好,没听见我夸你好?我不是在自暴自弃,是在打心眼里认可你。邵秩初,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邵秩初腼腆地笑了笑,那一点残缺带来的自卑感因她这句话如烟云般消散。
当晚,白天还晴朗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在雨声舒缓的白噪音里,新婚夫妻合法地拥有了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窗外的雨被大风斜刮过来,拍打在雨雾朦胧的玻璃上,月光和灯光被雨幕打散,浓稠的夜幕晕不开那团深邃的漆黑。
昏昧光线下,情人的眼眸是最亮的。
邵秩初触碰到的是她光滑的肌理和坚硬的蝴蝶骨,符念嘉摸到的是他背上累累疤痕的形致。
她的手指在他后背上来回摩挲,心疼地问他:“邵秩初,疼不疼?”
邵秩初深情款款地说:“我不怕疼,我怕你怕。”
胡说,哪有人是不怕疼的呢?
符念嘉知道他在说什么,娇俏地嘀咕道:“我也不怕。”
邵秩初静静凝视了她一会儿,把覆在他们身上的被子猛地掀起,更加完整盖住他们,只露出半截脑袋。
邵秩初的鼻尖一下被棉被遮掩,只露出黑亮有神的眼睛。
符念嘉则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整张脸都被埋进了被子里,只有布满柔顺的乌发的脑袋露在外面。
被子里空气稀薄,符念嘉在里面挣扎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邵秩初眼看着她扑腾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心中一紧,连忙抓住被角打算掀开。
符念嘉的动作比他更快,吻住了他的喉结。
所有哺乳动物的咽喉都是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人扼住,便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邵秩初本能地想要反抗,在准备还击的瞬间,克制住了下意识的动作,任由她胡作非为。
符念嘉小心翼翼地端详了他一会儿,漆黑的眼珠滴溜溜转动,随后出其不意地勾弄了一下他的喉结。
邵秩初的瞳孔倏然放大了一瞬,紧紧攥住了床单。
符念嘉稍一屈膝蜷缩,就感受到了被他攥出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