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没有如月打圆场，如花和惟初相谈甚欢，即便偶尔有个不算是醒目的赵昭，也无伤大局。
很快，就到了淮烟即将登台的时辰。如月回来时，将围栏上的窗户打开，一阵喧嚣声闯入，几人搬着板凳到了窗边。
只见在亭台楼阁处漫出袅袅雾气，显得整个楼里如梦似雾中一般。隐隐入耳丝竹之声，大小恰到好处，沉下心来听能听到婉转歌声不绝于耳，倘若交谈起来又不会被乐声扰到。
赵昭向上看去，发现这楼里有四层之高，中间呈现镂空之状，向下看刚好可以看到一楼表演舞台，因为自己正处在二楼正对舞台的房间，视野极佳，也不知是不是陆惟初那丫头有意安排。
顺着窗口向对面望去，正对面窗户也是两张年轻面孔，在旁边两间圆头大耳、颇为富态之人的对比下，倒是显得俊朗得很。
“你瞧！旁边的人长得——一言难尽！”
如花和如月听到赵昭的话顿时都忍不住笑起来，惟初抿了抿嘴，心下在想，此人真是奇了怪，怎么过去十年好似没给他带来一点岁月的痕迹。
还是这般，莽莽撞撞、稚气得很。
按道理来说，大户人家子弟不该如此，也不知是天性不受拘束还是……故意为之？
有待考究。
“兄长快看！楼上应是有外邦之人！”惟初指着四楼斜对面的位置有两人眼眶凹陷、轮廓格外立体且毛发旺盛之人。
没错过赵昭脸上一闪而过的冷凝之色，惟初也觉得外邦人大摇大摆来到此地甚是意外，不过两人继续看向其他人，未说什么。
如花倒是说一嘴，“两位公子一看就是出来的确较少。那些蛮夷还挺喜欢我们这儿的姑娘！常说什么，比他们那儿的体格纤细、柔软娇憨。”
默了默低声道，“只是他们倒是味道重得很！而且还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别瞎说。”如月一个眼神过去。
如花有些不服气，但到底怒了努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如月柔声一转，“二位公子，可是要现场作画或是写字，可需要准备文房四宝？”
想来是为了等一下就要开始的斗技环节了，惟初摇摇头，从盒子里拿出卷轴，而后缓缓展开。
“奴家于画作上不甚精通，但公子拿出的定非凡品。提前祝公子能够拔得头筹！”
明明刚这姑娘眼里有着满满的惊艳之色，惟初一定没有看错，如今却说自己不甚精通，倒是会藏拙。
不明白为何要藏拙，不是应该艺多不压身？多些技艺，反而越不会被拿捏？
虽是又有了疑问，但惟初并未出声。
如花和如月对了个眼神，“公子，我们再出去为二位公子准备些茶点，等下开始表演之后再出去可能会有些不便宜之处。”
惟初点头。
待二人出去，赵昭马上靠近惟初低声问道，“为何要到晚上？得多花不少银子吧？”
惟初有些好奇，这将军家的公子不知为何会这般在意起银钱了，着实有趣。
“兄长莫要担心，弟弟带足了银子的。而且，弟弟的画作今日定能拔得头筹，说不定还能送兄长一个美人一夜春宵，如何？”
记得像这些隔间，一般都会设有暗房可以听到谈话内容，所以不得不防范一二。如花虽是看着耿直，但并不傻。如月处处妥帖，能在这楼里众多姑娘中保全姐妹，也定是聪慧之人。
赵昭一时语塞，耳朵有些红，随即又不服气的想为何自己是男子却被个女子调戏了，更是气恨。
“自己留着吧！”
惟初一笑，不再言语，只盯着这外面的热闹看。
很快下面敲响三声钟声，整个场面一静，姐妹花也准时回来入座。
“这是今晚的司仪，会介绍今晚的流程。”
一番寒暄过后，司仪介绍今晚有三个流程：先是淮烟登台献艺，而后是到场宾客竞技，最后则是淮烟则一间房挂灯笼。
“倒是不复杂。就是不知，会不会有些不服气之人闹事？”赵昭出声道。
如花一哂，“自打我到这楼里，还没见过明目张胆闹事的。”
没有见过明目张胆闹事的，那看来暗地里闹事的绝对不少。不过，这话倒是透露一个信息点就是这沧澜苑有依仗。
就是不知是谁？
正在思考间，一阵清幽的笛声于远处由远及近，辗转勾人，一时如泣如诉就似多年未见友人想互诉衷肠，一时浩瀚缥缈又如再见定有归期的坦荡之色。
“这笛声倒是颇为动人——”
“哼——”
果不其然，又听得如花一声。惟初觉得好笑，这是赵昭用鼻子说话的功夫传染不成，又来了个女娃娃也有这毛病。
赵昭果然也很好奇，“可是她抢你风头了？”
如花小儿女心性，“凭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