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初点了点头,又仔细盯着那被仆妇抱着的小姐片刻,转身往回走。这位姑娘当真有意思,也不知究竟所为何事要弄这么一出。
栓子又过来送饭时,湿衣裳已经换下,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没干透,惟初故意逗他,“你阿娘也不心疼你,晚些送来没什么。”
这小子果然又是一脸憨直的笑,“从小我就会水,这下去一次不算什么,还救了人,阿娘还夸我呢!”
“后来那位小姐如何了,可是醒了?”
栓子一点没多想,还替那小姐担心,“估计那位姑娘身子弱,下得水后还是着了凉,所以这会儿发起烧了……”
发起烧来,那就可大可小,万一严重了救治不及时也是容易出岔子。
“估计……要靠岸了吧,不然耽误了救治可是不好的。”
栓子点点头,“老爹也这样说。虽说咱们镖局有王老头儿做大夫,但毕竟船上药材不全,万一到时有些……”意识到自己失言,又是赶忙「呸、呸」两声,“不会有万一的。我们出来走镖最是怕万一。”
可能是今日做了一件勇敢事,栓子开心许多,也乐得和惟初说话,“楚大哥,说真的,走镖之人最喜欢的主顾就是楚大哥这般的。”
惟初心里明白,但还是问道,“哦?怎么说?”
想起先前同行的主顾,栓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回顾,“以往的什么样都有。楚大哥你人一看就是事少还爽快的人,好说话!嘿嘿!最紧要的是好说话!”
惟初被他逗得不行,这就是憨直之人的有趣之处了,说这话一点也不担心听得人多想。不过,也可能是他阅人无数,所以知道惟初不是那般会因为他实话实说就生气入心之人。
这镖局,至少现在接触下来的每个人都能令惟初感受到善意,虽说拿钱办事,但时日毕竟也不短,倘若一路能相安无事的同时更其乐融融、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呢?
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多谢你抬举我,回去给你娘,让他给你多做些好吃的补补,奖励你今日做的好事!”
栓子赶忙摆手,“不不不!楚大哥!你已经给过钱了,娘说之前的吃的还没用完呢!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要骗钱的意思啊!”
“给你就拿着,当然知道你有什么说什么。”惟初佯怒。
栓子有些不知所措,思虑再三到底收下了,心里想的是回去就跟娘说,让她教教自己还该怎么对楚大哥好。
“那楚大哥……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叫我。”
此处已经到了婓州地界,若是要靠岸的话,应是很快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惟初听得几次那仆妇不停在催促,这不又开始了。
“胡镖头——”
“大夫——”
要说这仆妇回回声音里透着焦急,路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陪着,也实属异事。
胡镖头的声音透过木板传过,笃定且沉稳,即便被埋怨也是如实相告,“非是我不靠岸,船还未到。再说,宵禁之时,即便靠岸也是没法子上岸。”
那仆妇咄咄逼人,“我家小姐出了事,定要拿你们是问!”
“可否先采用下大夫建议的一些法子,比如说擦拭手心、脚心等等。”
仆妇听说要这般土法子火冒三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不拿我家小姐当回事!什么土掉渣的法子,我家小姐金尊玉贵,可是被拿来试的?”
惟初听得此处,摇摇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般叫嚣就行?却未想到自己也被怒火烧了身。
“平日里给我们吃一些粗贱饭菜,却给那边的送些美味佳肴。怎的,欺负我们是两个妇道人家出门在外不成?”
呃,镖局平日里配的餐也是不错的,若要惟初说的话,那就是已经和很多官家饭菜水准差不多了。这镖局既要承担护送、行驶之责,又要承担一些吃食等,说起来已经是很周到。而且,邱嫂子的厨艺属实是非常不错,多么普通的饭菜,经她的手总能多几分风味。
惟初仔细回忆良久,不记得原来那镇上住着什么皇亲国戚啊!所以,这是打哪来的轻狂人!
胡镖头有些忍无可忍,“这位……妈妈,平日里的饭菜都是有定额的,倘若你去看一下就知道,我们镖局的人吃的是普通饭菜,但也不粗鄙——”沉了口气,“给主顾们用的都是咱们契约中写的餐食比例,倘若有异议,应该在签订之前就提出来商议。”
边说着走出门指着惟初所在的房间,“至于提到的那位主顾,他是有自己额外加银子给到厨房,才有你说的一些吃食。我们行镖几十年,从不会随自己心意亏待任何主顾。”
这妈妈听到加银子更是被触怒道,“所以想吃些吃食还要额外加钱?你们这不是黑心是什么!”
胡镖头语重心长道,“咱们才出行几日,前路未知。但此次出行就是要确保几位的安全,将几位安全送到要去的地方!倘若对一些吃食上不满意,可以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