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逆来顺受的心态很正常,这是一种最安全、最容易上瘾的心理。安全是因为不需要迈出一步去尝试,待在自己最舒适的区域,自然也就容易上瘾。惟初犹记得那日小道士悟心死死抱着济善的腿,即便对方已经动了杀意。可见,这孩子并没有那么软弱,推他一把就行。
可惜,他年纪尚小,就见识到这世间种种恶事,没办法不谙世事。
如果可以选,谁又愿意在小小年纪狠辣?
听到外面先是有很多匆忙的脚步声,而后道观那落满蛛网的钟终于被敲响,通知全观去集合。惟初心想,不知此次那炼丹的白胖观主会否出现。
二人到时,众人已经集合,放眼一扫,果真没见到观主那温软和煦的脸,此观主果真痴迷于丹药。
但,这么一个道观发生诸多事,竟然从来不关心,也不知是该说他心大还是不担事。
看到最前方难得把似笑非笑收起来的济贤,和那日近距离接触有了诸多不同,道袍一丝不皱,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此时济贤有些烦躁,只因平日里若有小道童不见都是私下里处理,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可今日,死的是个道士。
道士,在大安是记录在册的,倘若出外云游也就罢了,但若是在观内消失不见,须得解释清楚原因才可。
问题是,此人被不知名的蛇咬死,几十条突然出现在房间内,要说巧合谁信。可是一旦调查起来,就怕有不良居心的人趁虚而入。毕竟,往日里可是知道这些人什么嘴脸。
“人都齐了嚒?”众人听得济贤沉声开口,顿时一静。
“禀济贤师伯,人已齐。”
济贤三角眼沉静如水审视众人,“夜食结束后,是谁和济仁一起回转?”
一愣头愣脑的道士慌张跪下,“回师伯,是弟子和师父一起,当时师父入得室内后还叫弟子给打些水送入,并没发现有蛇的痕迹。”
“起来回话,后来你便回去自己屋舍了?”
“正是。”
济贤沉吟,看来应该是有人后面将蛇放进去,但是,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思量一番,“谁最先听到济仁师弟的叫喊声?”
“师兄,我住在济仁师兄隔壁,所以应是最先听到的。”
“那可有第一时间出来查看?”
此人面有愧色,“也是在沐浴,待快速披上衣裳赶到时,已有多位师兄弟同门在了。”
惟初听着心内不禁冷笑,抬头看向此人,相貌倒是颇为不起眼,浓眉方口有些粗糙的长相,但是内心倒是颇为细致,将自己摘清的很快。
“有谁知晓当时是什么时辰,济仁被咬之时各人都于何处,报上来。”
统计一番后,各人均要找人证才可以洗清自己,而「济善」道长和他的小道童倒是一堆人都亲眼所见距离甚远,同一时辰定是赶不到的。
原因无他,只因他当时臭的想让众人忽略都不能。
所以在其他人还拼命回想谁和自己在一起时,济善带着小道童悟心已经悠哉悠哉的在回去的路上。
悟心步子小,跟在惟初后面,想到刚被白布盖着之人,半日前还对自己怒目而视、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如今却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一时五味杂陈,有畏惧、有庆幸、有震惊,唯独没有害怕。
他快步跑到惟初身旁,自己的手紧紧握住飘动的衣摆。
且说惟初回去一夜无眠,次日一早出现在早课之上时,却发现其他人都没精打采,双目发直。不由暗自好笑,看来这些人并没有得到白胖观主的丹药,不然体质不会差成这个样子。
提到白胖观主,早前接到秦显宗传信,那垂死之人,已经能用些流食了,真真厉害。
今日朝食济贤不在,众道士控制不住的小声交流着,从表情来看,应该此事还未有定论。
“济善师兄,等下去我那里如何,得了件宝贝想请师兄一观。”一道士出现在惟初面前,她记得前日刚见过此人,当时他可没有对自己笑的如此真诚,如今定是有要事。
果然,都送上宝贝了。
想想那济善的调调儿,惟初气道,“你个小崽子,平日里都去巴着济贤,今日倒想起来我啦!有什么要孝敬爷爷我的。”
看到对面道士的敢怒不敢言,惟初心下觉得有趣。其实也知道这些道士看不上济善,除了他掌的事儿只有苦活儿累活儿没甚油水可给众人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此人看上去尤为粗鄙。众人再是心照不宣的干些「私密事儿」的心思龌龊之人,至少表面一派清明不是,不想和这等没头脑之人走得太近。
但如今情况却又不一样,此人虽是无实权不被重视,但平日里越是不被重视之人,给点甜头儿就越会知足。只因那叫喊声出现之时,自己的确不同人一起,找济善做个证,说当时在「慧院」找些道藏,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