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满大地。远处的山石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冷峻,石壁上的火把在月色中闪烁着红光,仿佛在黑暗中指引着什么。那火把的光亮犹如白昼一般,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晰可见。
蛇先生和青梅竹马的小鸟小姐曾经是村子里常被起哄的一对,他们听到后常会心一笑,并不做任何解释、也不生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依相伴了十数个春夏秋冬。然而,这一切都在一天发生了改变。
那天,小鸟本是好心,看到受伤的武夫,将他捡了回去,还请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为其医治。武夫颇为高大威猛,脸上满是横肉,可小鸟并未以貌取人,还安慰病中的人说他一眼看上去就非常有力量、赶快修养好早日归家。武夫也不知是病中无聊,还是真心喜爱小鸟小姐,对她频频示好,常含情脉脉的注视她,直到小鸟羞到满面通红。
蛇先生见过两次他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但也从未说过小鸟什么,直到有天小鸟过来告诉他,她要随武夫离开。
其实,小鸟小姐并没爱上武夫,但他描述的外面的世界是她所从未见过、听过、想象过的,让她无法抵抗,重要的是,她觉得武夫很爱她。
某一日,小鸟告诉蛇,她第二天就走了,离开家乡和武夫去见识外面的风景。蛇先生非常伤心,但他看到小鸟满脸憧憬、无限希冀的双眸,想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无法说出来。
他拿自己所得去交换,偷偷准备了一支狼烟,放在小鸟的随身行囊中。
“其实,我既盼望着看到狼烟,又害怕见到。”
惟初心里明白,小鸟若过得好,定是不会燃起狼烟的。
可是,让蛇先生没想到的是,即便她过得不好,也没有燃起。一直到某日,有位村民突然跑来,他告诉蛇先生:“看到小鸟在那种地方……唉!”
原来是此人去卖草药,平日里也不会到小鸟和武夫所在城镇,但由于恰巧当次需卖之物在小鸟所在地能高上十两,才特意绕了远路。却没想到,发现小鸟在那百花楼的窗户内探出头来,又很快缩了回去……
蛇先生听说此事后,凑了银子才见得小鸟一次,方知那武夫很快腻了她,因其他妇人都还有归处或有人撑腰,奈何不得,小鸟无可依靠,加之不愿去侍奉武夫的朋友。武夫怒的很,很快便被卖到那处。
小乞丐看到蛇先生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满眼猩红。他身体微微颤抖,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紧张和愤怒。
“都怪我,怪我当初觉得自己的确给不了她更好的,没拦着她,就让她们这么离开!”
众人也不禁唏嘘,“男子三妻四妾,若养得起也实属平常,厌了也应好好对待才是,怎可将其卖入那污浊之地?”
“这武夫可是家中甚穷,所以才要卖了换银两?”
“这女娃娃当初就是被坑骗囖,见识少,所以那武夫一花言巧语,定是招架不住的。”
惟初哼了一声,“明明就是这武夫哄骗在先,将良家女卖入烟花之地为后,为何要找如此多理由?”
其他人虽不再言语,但看表情却是依旧漫不经心居多。
那「鹿」先生却温润一笑。
众人好奇后来,“后来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想救她出来,我便一直没有回去,毕竟还得凑银子。去找过那武夫几次,他有些武艺傍身,也不能如何他。做零工时,还听过他和人豪言壮语,对小鸟颇多诋毁。说她……”
只见他哽咽的说不出口。
小乞丐接道,“定是说她轻贱自己,既能和他无媒而合,定是品行有亏。又说骗她不费吹灰之力这些是不?”
“对。我们那里不分何为妻、何为妾,只是看对眼了,就一生就是她,也独此一人,更没有那些繁杂的礼节。他说的那些,我们都不懂。”
有人叹惋,“所以,她也不懂那武夫的套路,甚至武夫当初连承诺都没有……”
其实能让小鸟飞出去的,不单单是那个人,也有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可能家乡虽好,但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和看不到变化的单调日子,也是让她选择跟武夫走的原因。
但她不知道的是,外面日子的确不单调,这趟充满未知与探索的旅程,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通向未知的世界。
而这条路,只能一个人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幻想中有缠绵辗转的恋人,热情洋溢的陌生人,有绚烂多彩的文化,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寡廉鲜耻的背叛,见死不救的冷漠,纸醉金迷的堕落和朝不保夕的不安。
估计这姑娘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只见他摘下「蛇」面具,脸上有一道疤痕,像一条弯曲的蜈蚣,盘桓在他的脸颊上。那道疤痕的颜色粉红,看上去就没多长时日。随着他开口的动作,蜈蚣似扭动着身体,让人不由得注意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