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剪刀正要下手,却被呵斥。
抬头看去,一个小乞丐,不值当多看一眼。
一个是干巴巴瘦弱得很的年轻后生,长相甚是普通,但眼睛盯着自己、眸子黑白分明。
那个眼珠子,挺好看。
只是那个眼神,和自己像。嘿嘿!要是同道中人,那说不定可以一起玩。
要是惟初知道他心内所想,一定会哂笑一声:是啊!可以一起玩。
窗外的风呼啸着,几根柴烧到通红,映照在昏暗的室内,火炉上温的酒,弥漫出凛冽的酒香。结合雨水的滴答作响,换个时间地点,倒也是惟初曾经心心念念的舒适。
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几颗火星,跳动着,燃烧着。火光照亮了室内,照在了每一个角落,从这个角度更是可以看清有几具梅花鹿堆在一旁。
酒香愈发浓烈,「湫水」醉人的香,它引诱着每一个人,让人忍不住想品尝那甘甜的液体。酒在锅中翻滚,那是一种激烈的涌动,似是在叫嚣着、释放着、不要压抑自己。
清冷的雨夜,温暖的火炉,烧红的柴火,温热的酒,刺鼻的腥味——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你们两个是?”这个时候,很明显这二人不是为了鹿肉而来。
“你不配知道。”
“呵呵呵!”人渣低头哼笑着,惟初眉头紧皱,这个笑声,忒是扰耳。
人渣眼睛紧紧盯视着惟初,“什么时候我们昆山县来了这么个轻狂后生。也是,这么久都没人找到我,你这个新来的还有点能耐。但看你这做派也不像官府作风,怎么,要对我行私刑?”
小乞丐快步跑到那小孩儿之处,握住她的手,还好,温热。呼吸匀称,脉搏有力的跳动着。
看向惟初时,惟初意会,解释道,“不想她醒来看到这个狗东西,哦,还有这「诗情画意」之地,让她多睡会儿,等下天亮我们将她送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小乞丐点点头,不知为什么,虽然从一开始看到这个人时,他就话都不愿对自己多说一句,中间还总想甩掉自己,但大概是因为只有他是相信自己的吧!所以自己总是对这个人生不起任何厌恶之感,甚至……还总想黏着他。
“看好她。”惟初在对小乞丐说完之后就不再朝他那边看一眼,转头回视面前之人。
突然想到,一直称呼他''人渣、人渣''的,“哎!你叫什么?”
谁知眼前之人听到这不甚起伏的语调,以为在示威。遂也开口,“……看你这身皮子不错。”说着「啐」了一口,“待会儿你求我给你个痛快之前,我会告诉你我姓甚名谁。”
小乞丐「呸」了一声,“狗东西叫张君。”
惟初意外,“哦?又是张家的?这可是有点巧了。”说完这句话,边笑着边朝这张君行去。
且说那张君眼里,看到刚刚瘦弱干瘪的「小白脸」,突然生动了起来,瞬间有些愣神,也不知是酒气升起来之故还是现在不甚清醒,只觉眼前这人好似变了。
一个舞姬,她有着勾魂的魅惑笑容,如描似刻扶柳身姿,明眸善睐脉脉情意。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混合她身上散发的丝丝甜气。柔韧绚丽多姿,开始旋转了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张君边「呵呵呵」笑着,边随之转了起来。
突地,她轻轻地俏皮一笑,仿佛是微风拂过花朵的声音,让人感觉浑身酥软,仿佛被一种甜蜜的感觉淹没。
张君脑海中升起了一簇又一簇烟花,只感觉她虔诚匐于地上,抬头仰视自己的眼神充满热烈。
蓦地,女子消失了,却是出现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圆嘟嘟的小脸,咯咯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向张君张开双臂,索求一个拥抱。
小娃娃拍着小手,跳着小脚,开心地叫着,每一次笑声都像一串银铃,清脆而悦耳。
那纯真的笑容,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张君内心一阵嫉妒,只想过去捞起他,狠狠甩出去!
一想到甩在地上,白白嫩嫩,化成一坨温软红白,张君顿时浑身又是一阵酥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躺在地上摩挲着自己、朝着棚顶发笑,同时开始一件件脱自己套在外头的马甲、罩子。
小乞丐一阵汗颜,“你对他做什么了?他怎么比刚才还疯了?”
惟初静静地站在一旁,背在身后的右手搓了两搓,“没什么,这才是刚开始而已。”
正在这时,“啊!”
这声音刺耳、尖锐,甚至有些沙哑、变形。随之而来,张君开始扯着喉咙,如同鬼魅般的凄厉哭喊。
小乞丐听到这刺耳的叫声,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加速,血脉贲张,仿佛一种不安的氛围笼罩在心头。
恰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血腥味又融合了一种刺鼻的味道,仿佛是烧焦的动物皮或者铁锈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