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谷白这个医学圣手在,也挡不住一心求死的人。
张玲儿死了。
因死因并无异议,故并不需要验尸。
葛老头儿说道自己虽是义庄看守人,但自己嗅觉天生特别敏锐,从张玲儿身上闻到了一种和张天亘头发上同样的奇怪的气味。
葛老头儿问过张玲儿,她说体谅哥哥读书不易,经常为哥哥做点心,所以有类似味道。
但葛老头儿心想自己吃的点心却没有,所以大致露了怀疑之色。
再加上,张玲儿过来义庄和安哥幽会之时,安哥曾经最爱的就是张玲儿一双细腻的手。
可张玲儿在家人死后双手竟然有粗劣的伤口和水泡,葛老头儿曾在渔船上见过渔夫的双手。
那是出海时和麻绳常年摩擦的老茧……
尤理回了衙门禀报杀人动机,衙门一番商讨后将此案结案。
毕竟街头巷尾已经将此事传到神乎其神。
赵昭却缠着谷白转了两天,一直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杀的人。
当然这个事惟初两天后才知道。
这两天惟初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众人看她一个孩子,身体也的确需要多晒太阳,给她多添些衣物、旁边拢着个火炉后,也由着她。
隐隐梅香,冬日的阳光依然明媚,丝丝凉意不着痕迹略过那块曾溅上血渍的肌肤。
幺娘说:女人要像水一样,遇到什么容器就化为什么形状。
张玲儿说:没人能够定义自己,不过她也没找到方向来定义自己。
她们都被束缚甚多,逃脱不掉亦或是不想逃。
张玲儿的尸首刚好就在义庄。
被葛老头儿仔细擦拭清理后,停尸几日并无任何亲属来认领,经过衙门允准后,葛老头儿将其和父母亲人分开安葬。
他还是坚持她是个好孩子,只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对待。
毕竟,在看到他残破的身体时,这孩子丝毫没有露出嫌弃,而是隐隐的心疼。
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
“听说了嘛?老张家的那个小女儿杀了父母兄长哟!丧良心!”
“是吗?我怎么听说她要和情郎私奔?”
“呸呸呸!哪有这么说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老两口人那么好,这孩子莫不是疯癫了?”
“唉!我听说想把女儿嫁给林通判?那林通判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吧?这哪里人好哟!”
“……哪里是嫁,听说是做妾。也不知道图个什么,他们家看着也不缺衣少食……哪个清白人家上赶着送女儿去做妾?”
“做妾怎么了?还是个良妾,笑贫不笑娼。做妾生了娃儿,可是改换门庭啦!”
“女孩子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该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赵昭每每听说路人唏嘘之时,都会嗤之以鼻。
“哼,有什么可同情的!无论是何缘由,都不应该杀父杀母杀兄!甚至还在兄长死前折磨他!蛇蝎心肠!在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都是喂了狗不成!”
福安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未经他人苦啊!我实是不知如果是我经历这些不公对待会如何作想……”
右手微微摩挲左边衣袖,在不到百米的房檐飞起了一只乌鸦。
“世人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偏见。”
惟初躺在摇椅上陷入了思索。
张玲儿到底怎么杀的父母呢?
那个白色的影子又是怎么回事?
她平时提起来一个装点心的篮子走到义庄都颇费力,但却能一把刀从自己后背贯穿自己和哥哥?
不行,得回去现场看看。
…………
“大哥哥,能帮我个忙吗?”
摸了摸胳膊上的汗毛。尤理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豆丁,想到之前夜间带着她飞驰,那匹马都高过她了,但是这孩子好像也是冷静、或者说是冷淡的神色。
呃,现在看着这张笑脸。
一个很冷淡的小娃娃故作热情,很是……惊悚?
“有事说事,千万别套近乎。”
惟初秒回无表情,直说道,“我还想重回张玲儿姐姐家看看,可以吗?”
一想到那凶杀现场……
属实兴致不高。
本地民风淳朴,血腥见的是真的不多。
但故作一脸肃然的尤理没有问为什么,只说了一句,“叫上你师父。”
叫上师父自然就连带着「粘师父精」赵昭,更加少不了福安。
张宅。
张天亘之前躺倒之地,惟初脑海中回想他之前被刀插在地上,从张玲儿的背后贯穿。
找了一块木板趴到地上,试着拿木板从背后插进去,自己力气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