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直奔张玲儿住处。
尤理门外吆喝一嗓子后,众人等了半盏茶被请进去。
推开门帘,只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香,想来这个张玲儿病情依然十分重,如此重病,还能拖着病躯去看望父母兄弟的遗体,谁会不说一句孝顺?
因为衙门官舍临时住处,能为小玲儿单独设置一间实属不易,所以布置极为简单,但还算保暖。考虑到她身体不佳,虽然衙门经费紧张,也给她用上了炭。
“张玲儿,请了位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怎么好的更快?”尤理先进门解释。
众人先见到一身素服,惟初尤其看了一眼她的长相。怎么说呢,的确让人舒服,没什么攻击性。
“谢谢尤大哥。几位请坐,这里没什么茶,请大家喝些温水润润喉。”举止也尤为得体。
谷白在问诊的时候,借着「望闻问切」的功夫,只得隔着纱帘顺便观察。且由于男女有别,也不好过分关切,一时间气氛静下来。
惟初发自内心的赞叹,“姐姐,你的手可真好看。”
张玲儿一愣,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刺绣可以养手,信不信?”
“姐姐说的我就信。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惟初已经能够感受到赵昭的白眼了,但没办法,想要知道案情,总得多了解不是。
张玲儿迟疑了下,“姐姐可能最近不是特别方便,你也看到了,姐姐的伤还没好。”
惟初看了眼尤理,尤理突然心领神会。
“哎……这孩子身世也挺可怜,多项技艺总是好的。她将来主要还是学医,倒是也不必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再说,你养病期间,有点事儿分散精力也不错不是?”
“姐姐,你放心,我不白学的,我可以给银子,还可以帮你端茶倒水哦!”
银子嘛,反正师父有。
张玲儿看着尤理开口,想到自己借住在官舍委实再不好拒绝,遂答应了下来。
最后,由谷白和张玲儿约定,每天带着惟初过来探病一个时辰,便于学习。
…………
回去的路上,赵昭嘲讽惟初,“臭丫头,学绣艺就学绣艺,别瞎探查案情,到时候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要你管!”这个小鬼头这是考虑自己安危,嘴巴总是不饶人。
“昭儿,要学会好好说话。为他人着想,却说令人生气的话,这是无理且愚不可及的举动。不是人人都可眼明心亮。”谷白喝着茶,摇头笑道。
“师父,我才不是为她好。我就是怕她耽误您要查的事!”
谷白突起逗弄之心,“好啦!到时候你可在外面候着,要是有危险,你就第一时间冲进去如何?”
“……也好!”赵昭想了下,应承下来。
福安忍不住说道,“我的主子诶,谷神医怎会被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样。再说,您也不想想,旁边就是衙门。而且,现在也没说那张玲儿就是凶手啊!您这可是关心则乱啦!”
众人看着赵昭面红耳赤的样子笑成一团,惟初心里也乐,这小子有点太单纯。
后面几天,就按照约定惟初和谷白定期上门,同时她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绣法,没办法,上辈子有点基础。
这天结束,谷白出门后跟惟初说道,“初儿,我们一起再去「凶宅」看看。”
“是,师父。”谷白愣了下,看了惟初一眼,微微一笑。
惟初心里大概知道师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不说这老头子的确有两把刷子。
到了「凶宅」,提前有尤理的招呼,二人可以通行无阻。
谷白带着惟初重新到了几人被发现的位置重新看了看,而后带着惟初到了书房。
因为此前有衙役说书房没有丢失贵重物品,上次来时间也不太适宜,所以并没去其他房间仔细看看。
到了书房,上书「凌烟斋」三字。「男儿欲画凌烟阁,第一功名不爱钱。」(注:出自杨继盛《言志诗》)
本以为是个追求平步青云的势利之人,进去后,惟初却对书房的布置有些意外。并不是说多么华丽,但是能看出来,这的确是个真正爱书人士的书房。
迎着明媚的阳光,能够看清房间中漂浮着的点点浮尘,推门的一瞬间,罗汉踏上摊开的书页不自觉煽动了一角。
惟初看到屏风后的茶几上放着一盆郁郁葱葱的菖蒲,书案上则是摆放一株风格独特的老梅桩。书案后面两个大楠木书柜,放置着各家典籍。
还真是应了那句「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简单点说,除了这两盆活物之外,和简单必要的摆设外,放眼所在,都是书和字画。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虽然物件简单,但单拿出哪件来看,都算是名贵。
即使家中并不富裕,但有些孤本,即使有银钱也需要机缘才能得到。不管怎么说,都能看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