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时不时的,陈唐还一直在看李芳晴,看她又没有好好跟上他。他还体贴问她:“妹妹,你饿不饿?要不——咱先去吃点饭。”
不知不觉的,李芳晴回家的情感涌喷而出,她笑中带了泪,“多谢表哥,我不饿!我想先回家。”说完,因眼泪流得汹涌,她忙推了眼镜擦眼泪。
她亲昵又颇感熟悉的称呼陈唐,陈唐为此而愣了下。随后,一想到这很大可能就是他表妹,这么叫也没错,他便立马就适应了这称呼。
看李芳晴带着眼镜,他还问她是否近视了。
她佯装道:“嗯,有点。”从此,她要将这眼镜给焊在脸上,让这张面孔再不能随意给她招祸了。
一路上,陈唐一直在激动的介绍着李家的情况,而李芳晴则有些亲乡情怯以及忐忑不安。李家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欢迎她回家?徐年年又是否愿意离开她本家而和她互换身份?对这些,她都感到很担心。
大概二十来分钟后,他们到了李家所在的大巷子旁。
因为李家中途搬过家,而陈唐家里也和李家走动的不是特别频繁,所以,李家具体地址,他也不是很清楚。上辈子若不是因为李芳晴,其实他家和李家也不会后来走得那么亲近。
在巷口处,他让李芳晴等着,然后自己往巷口小卖部那里问话。
“你好,大叔!麻烦问一下,您知道李峪民家在这附近哪里吗?就是他家孩子在三院被抱错的那个李家。”
“哦,那家啊!知道知道,我可太知道了!你进巷子直走倒数第三家,大红门的那家就是——他家这会——嗨,你还是赶紧自己去看看吧!”
由于太激动,这大叔话是什么意思,陈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道了谢,“谢谢,多谢您,大叔!”
“没事,不客气,小伙子!”大叔笑回了句,然后往他身后随意看了眼。他看到了李芳晴,可因李芳晴戴着眼镜,他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即便知道她家在哪,但李芳晴也不能就直接就去,那便只好等着了。不然,她直接进去岂不是很奇怪?难不成她要给她表哥表演未卜先知吗?毕竟她这些先知来自于前世,这可让她不好显露于人前呢!
那小卖部的大叔,她当然认识。这大叔就住巷口第一家,因为临街,所以人开了家小商店自己经营。
不过,她认识人家是在前世,这一世他们还不认识。
听出大叔话里有话,但李芳晴却没当回事。李家一直没找到自家孩子,她只以为,大叔是在叹气这事。
陈唐和李芳晴一前一后进了巷子,又走至并排,前者心绪激动,后者心绪不安加激动。
直通的宽巷里还停了一辆白色夏利,过了那私家车,就到了李家。可此时,他们却听到了从李家传出的吵嚷。
“峪民,你还给不赶紧给我住手!”这是李奶奶富有特色的鲁地腔。
老人家解放后从鲁地逃荒来的本地,后来就带着儿子在这里安了家。一辈子乡音未改。
“爸,你别欺负我妈!那钱我妈给你还不成?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这是她亲哥李景勤的声音。有些桀骜不驯,却还带着许多心疼陈丽的意思。
陈丽是她亲妈的名姓全称。
“爸爸,你别打我妈妈了,我求你了!那钱你不能动,那是给我哥买房娶媳妇的钱!”这是徐年年声音,娇脆又绵软,很小女孩。
听到这吵嚷不断的一家子声音,两人对视一眼 ,都暗道糟糕,忙往李家快步而去。
一到门口,穿过围观人群,两人就看到李峪民拖着妻子陈丽的肩膀,而陈丽则正在踢打他。
陈丽嘴里还嚷嚷道:“那是我大勤和二晴的钱,我就不给你!你休想从我手里把这钱拿走!”
而李奶奶则在背后揪着儿子的腰带使劲往后拖,“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你家小子和闺女的钱不能给你!你可不能再给我搞什么乱人说的投资了!”
李峪民穿着黑西裤白短袖衬衫带休闲皮鞋,衬衫用皮带系在腰里。这是这时候许多中青年男士最常见的装扮。
李峪民不耐法的“啧”了声,扭头对李奶奶急喊,“妈,这是他三叔给介绍的买卖,绝对赔不了!咱们街坊里也有投资的,他三叔不会亏待自己人的,那可是他三叔同学!”
“去你妈的!那是他孙奋进的同学,又不是你的!我信他个鬼!”陈丽这时说着话间,又去揪扯李峪民的头发。
夫妻俩再次缠斗在一起,儿女们则拖的拖,拉的拉,李奶奶这老人家也搀和在了其中。
院里的石板地上还扔着水瓢、泼洒的菜粥以及摔破的锅碗盆,这似乎是在像世人表明——这架,是在吃饭时打起来的。
李家乱成了一锅粥,而李家门口则围满了街巷邻居。
想起前世李奶奶后来的艰难状况,李芳晴立马意识到了一些事情。此后,她急冲上前,拔高了嗓子大嚷了两句,“别打了你们!我来寻亲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