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北疆战场。
今夜的云安城分外安静,街上不仅无人走动,甚至连一点烛火都看不到。钟鼓楼上,风吹动缝着“宋”字的军旗,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显得颇为渗人。
忽的,在最西角的一处城墙,一只手扒了上来。
那是一个契丹兵。
契丹兵侧身翻上城墙,佝偻着身体左右打量了好一会,确定周围无人看守,才放心的把系在身上绳子系在石柱上放下去。
城墙下面,一队契丹精兵看见绳子放下来,连忙顺着绳子往上爬。
而在不远处,契丹大军正在严守以待,只等先锋小队传来消息,便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云安城。
根据王太子的消息,宋人失去了主将,新的将军还在前来赴任的路上。云安城内的北疆守军此时群龙无首,正是击溃他们的好时候。
更何况.....
云安城的布防他们已经了如指掌。
率领契丹大军的是王太子的同胞弟弟,名为阿允策。此时,阿允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安城,露出一抹狡邪的笑。
可惜的是,一直到阿允策笑的嘴角都僵了,他所希望的信号也没有出现。正当阿允策想再派一队人去查看时,云安城上突然亮起了火把。
火光中,阿允策看见了什么东西被扔了下来。下一瞬,他瞳孔巨震,大喊撤退。
那是一颗颗契丹兵的头颅。
阿允策边策马指挥着大军撤退,边在心中暗想:情报出了问题,不过王兄的军队就在二里外,只要快点撤退......
然而还没等他想完,身下的马便像受了惊一样高举前蹄,阿允策猛勒缰绳,惊恐的看着面前不知何时绕到大军后面的黑甲军队。
那是宣武将军阮烛燃麾下的定北军!
北疆没有人不知道这只军队,他们穿着鬼魅般的黑甲,踏破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而今晚,他们需要用契丹人的血来平复失去主帅的愤怒。
这是猛兽的复仇。
笠日,药谷。
阮烛燃正左手撑着下巴,含笑读着手中的信件。
过了好一会,才收了笑,将信折叠几下,塞进屋里的药炉里。
火苗蚕食着信件,不过片刻便只剩了些边缘。
阮烛燃活动了下肩膀,闭目道:“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无人答应,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阮烛燃又笑道:“你都在那躲了两日了。怎么,想再试试本将军的准头?”
“不用了!”连翘忙道,从窗边探出头来.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阮烛燃等了一会也不见他开口,无奈道:“难道你这几日是来替少谷主监视本将军的?”
连翘忙摇头道:“跟橘子姐没关系!是我...我”
连翘的脸变得很红,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想学功夫.....”
阮烛燃侧过脸,用耳朵对着他,慢悠悠的说:“刚刚没听清楚,来,大点声,让泼皮将军好好听听。”
连翘的耳根都染上几分红色,小手紧紧攥着木窗边,小声道:“对不起将军,是连翘冒犯了。”
阮烛燃惊奇道:“你这孩子不仅跑得快变脸也快啊。”
连翘从窗户翻了进来,靠着墙壁站着,偷偷打量着阮烛燃的脸色。
阮烛燃无奈的想:这寄人篱下的,总不好把人家小孩欺负紧了,更何况,这孩子还算是个好苗子。
想到这,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些茶,轻呷着道:“本将军的功夫走的可不是正经路子。”
“哎?”连翘惊讶道:“可是橘子姐说王子皇孙们的功夫都是由大内高手亲授的。”
阮烛燃长眉轻挑:“你橘子姐知道的不少啊。”
“当然了!少谷主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阮烛燃笑笑,继续道:“本将军的功夫出自雪落山庄.”
“武林盟主莫飞秋的雪落山庄?!”
阮烛燃点点头:“正是,莫兄算得上我的师兄.”
连翘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眼中的崇拜更深.
阮烛燃将一盏茶饮尽,悠悠道:“你是真心想学?”
连翘连忙点头.
“那从明日起,你便每日挥剑一千次,重复五日.若能坚持下来,我就教你功法.”
连翘喜出望外,忙答应了.阮烛燃低头摆摆手,那孩子便蹦蹦跳跳的推门要离开.
却见门从外面推开了,秋鸣蜩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连翘,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
连翘抱着脑袋,自知理亏,便抢先开口道:“橘子姐,药炉里还有药煮着呢,我去看看。”说罢低头从秋鸣蜩身侧穿了过去,跑向药庐。
秋鸣蜩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的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