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雪方才踏入萧府,迎面便撞见了萧栀,于是便行了礼“长姐”,萧栀的长相算不上惊艳,但独有一份清冷之气,在这九周国也算是美人之姿,因才情而名,是世家男儿求娶之选。
听见往日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妹妹唤自己长姐,萧栀显然没有料到,虽有片刻的停顿,但也未表现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会……萧栀知道此时她萧若雪回府之意,不过是因为太子选妃之事,有求于她。因她如今是三王妃,能在太子选妃一事上多言几句,父亲便能少些难处,于是才将她唤回府中。
可这太子妃之位,萧栀从不奢求。深宫后院,荣华一生,她萧栀不盼,她只想嫁与自己心爱之人,共度一生。可她萧栀的一生从来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小时候的萧栀从不不喜温书,只喜舞刀弄剑,一直以来她便崇拜那些可以上战场,保家卫国之人,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那样的人。
可母亲不那样认为,她认为女子就该出嫁从夫,抛头露面之事不是该女子效仿的。于是从小教的便只有琴棋书画,女工……即便萧栀在私下偷偷练习箭术,母亲也会狠狠责罚。萧栀本以为天下女子都该这般,为后院之事,嫁于男子安稳一生。直到她这个妹妹来到萧府,她与平常女子不同,行事莽撞的她从不顾忌他人的感受,若是谁欺负了她,她定会百倍地还回去。可她萧栀若受了委屈,也得拿出相府嫡女之姿。萧若雪从不注重女儿家应该注重的名节,她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可她萧栀从未向喜欢之人说过话……说起来,萧栀是讨厌萧若雪的,讨厌她的肆意妄为,活得自在。
两人擦肩而过,萧若雪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愿意嫁于太子吗?”
对于这个问题,萧栀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从未有人问过她愿意不愿意,即便是生她养她的父母……见她没有回答,萧若雪继续说道“若你不愿,我可帮你。”
“帮我?”是啊!她萧栀不愿,此一生,她只愿能有一人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即便是贫穷,无势。她深知一入宫门,那便是踏入深渊,那高墙之下太过可怕,可怕到无人能笑着。
萧栀看着萧若雪认真的模样,苦笑道“你萧若雪帮我?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又怎能奢望旁人帮我?”
重活一世的萧若雪自然要看得透一些,她虽不喜萧栀,但也不愿她步自己的后尘,独自一人渡过宫中的日夜,是那样漫长……何况今后坐上皇位之人并非是如今的太子,上一世萧栀那般对自己,不过是为了心爱之人。萧若雪记得初到萧府的她并不受萧玄的重视,对于她这个女儿他也并不关心,即便在萧府被苛待,萧玄也从不过问,只有萧栀真真切切关心过她……所以这一世萧若雪希望萧栀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
“我只是希望你能嫁于心爱之人”萧若雪向大堂的方向走去。
十月盯着萧若雪看个不停,好像此时身边之人并非是她一般。
回头瞥见十月盯着自己看,萧若雪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王妃今日,有些不同……”脸上满是疑惑。
“有何不同?”
“往日里,王妃与大小姐可是剑拔弩张的,谁也不给谁好脸色看……如今却肯为大小姐打算?”
两人走过长廊,院里传来阵阵梅花香气,如今那枝干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朵花,新叶撑出了苞叶,探出头来。
萧氏夫妇二人早已在殿中等候着,萧玄不紧不慢的品味着新茶,只有萧夫人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父亲,母亲”萧若雪一进门便行礼。
面对这一声问候,两人迟疑了片刻。萧玄摆手示意“在家中不必守这些礼节,雪儿嫁入王府可有不适应?”
“父亲挂念,王爷待我很好。”萧若雪坐下。
“今日,寻你回府,想必你也知其中缘由,你姐姐之事怕是需你操心,我身居之位有所顾忌。”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李晗不满地开口道“什么有所顾忌?你便是存心不让女儿嫁得好人家。”
面对妻子的报怨,萧玄有些愤怒“你可知我如今在朝中很难自处,我身居高位,二女儿嫁于三皇子,如今大女儿若去选妃,那朝中那群老东西莫不是更加忌惮,处处针对于我萧家?如今朝中之人早在私下议论,说我萧家如今权势滔天,在这样下去,陛下定会觉得我有二心,你可知伴君如伴虎?你这妇人莫不是要毁我萧家?”
听着这一番话,萧若雪知道他萧玄能官至丞相也算是毋庸置疑,如此圆滑之人……
“父亲,可有问过长姐意思?”
“不曾问过栀儿的意思”得到回答后,萧若雪继续说道“如今太子并非贤能之辈,虽身居东宫之位,也不过是空有嫡长子的名号,虽说这历代皇家便是立长不立贤,可若这长子无能,这天下江山又如何守得?父亲也该明白,若将长姐推至东宫选妃,长姐的一生也可见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