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在西王母宫里做过的梦变得清楚可见。
陌生的景象在吴邪眼前铺开,一张苍老的病容浮现出来,你注视着床榻上这张苍老的脸庞,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
“你已经很老了……”你微微垂下头来,“你觉得自己还有多长时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你的手中握着一块玉,吴邪看清了它的形状——当初你从石棺里醒来,手里也攥着这块玉。
老人翕动嘴唇,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来:“我不想死……”
你看着他:“我知道的。”
你对他说:“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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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十年前,张启山曾经带人去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不存在于地图上的任何一个位置,但传闻那里有一座地下宫殿,埋葬着千年以前的神秘财富。
张启山试图寻找那些财富,可他失败了,他带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那之后他就销毁了关于那里的一切资料,不允许家族的其他人再去探索那个地方。
“那就是古潼京,”汪岑说,“吴邪的人正在找那个地方。”
你没什么反应,只应声道:“那个地方一定很特别。”
汪岑又一次提到了费洛蒙。能够产生存储记忆的费洛蒙的蛇,只有三个地方有——西藏的墨脱、宁夏的银川,以及巴丹吉林的古潼京。
几年前吴邪已经去过墨脱了,他似乎从那里知道了些什么,从墨脱回来之后他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再出现时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指向。
“古潼京里有吴邪想要的东西。”汪岑道。他们不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但那东西毫无疑问很重要,而且吴邪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
为了古潼京里的东西,吴邪陆续接触了一个又一个的局外人,那些人的背景查起来就是白纸,他们和他们的家庭都与墓葬毫无联系,但吴邪偏偏选中了他们,这令人很是费解。
“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能去做到的?”
汪岑为你带来了那些资料,资料里记录了吴邪这段时间的动作。他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混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足以引起汪家人的关注,汪岑把它们整理出来完全是因为你。
你对吴邪有一种过分的关注,这些年里你透过汪家的信息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资料里夹着一张吴邪的照片,背景是在沙漠,漫天黄沙里吴邪微微眯起眼睛,即使经受了风沙的磨砺,他的脸依旧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你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久到汪岑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他实在看不透你的心思,也看不出吴邪的特殊。硬要说的话,恐怕只有一点——吴邪能够读取费洛蒙。
这是前几年才被发现的,他们发现得太迟了,吴邪这个人已经完全定型,就算他们把他绑回来,他也不大可能会配合。况且吴邪已经读取过太多费洛蒙,巨大的副作用让他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读取。
最好的方法是等吴邪找到其他的“同类”,只有同类之间才能互相感知。汪家一直找不到能够读取费洛蒙的人,正是因为他们之中本来就没有这种人。
但在这件事上,汪岑其实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因为他觉得,如果是你,或许能够说服吴邪。
“要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掌控他人的内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说,“人心是最容易变化的。”
汪岑很想问你,你的心有没有变,如果变了,那吴邪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看到他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人。他和那个人有一分相像。”
汪岑从你的语气中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情绪:“那个人是谁?”
你没再说话,目光向窗外看去,汪小媛和她的同伴们正在操场上,她即将年满十八岁,这意味着她也很快能够分配搭档,外出执行任务。
相比于正在生长期的汪小媛而言,汪岑的变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人的衰老是无法避免的,距离你第一次见到汪岑,已经过去了十年。
汪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你的面容依旧完美无瑕。
“是汪藏海吗?”汪岑问。
你收回视线,神色平静:“就当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