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杭岭怎么也没想到,他这女儿倒是有本事,就因为他多说了两句要把她给送到美国去读书,结果那家伙就给自己编造了一场联姻。
他这女儿可真是没白生。
沈杭岭早上用完餐,擦了擦嘴,便抬眼看向他面前正百无聊赖地拿着三明治吃的沈郁苡。沈杭岭清咳了两声,本想等着沈郁苡抬眼看他时,他沉着脸摆摆威严的架势,再开口。
谁知,他那女儿压根儿就没理他。
沈郁苡将手里的三明治吃光,便站起身,拿起纸巾随意擦了两下手,转身便要走。但沈郁苡的步子刚迈出去,便听见身后那个方才还在装腔的人说:“沈郁苡,你跟林炀怎么说的?你长这么大,算是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到折磨你爹我这件事上面去了。”
沈郁苡转身,瞥了沈杭岭一眼,语气淡淡地说:“哪敢,孩子要守孝,爸,你说这话,可显得我如同大逆不道的畜生一般了。”
沈杭岭不怒反笑,他笑起时眼角隐隐有几道褶皱,眸中凛冽,他说:“沈郁苡啊,你倒是伶牙俐齿,不愧是我的女儿。”
沈郁苡嗤笑一声,说:“但也只是个女儿而已,不是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要做儿子?”沈杭岭讥讽了一句说。
沈郁苡笑了下,耸耸肩,说:“那倒是不敢,但是爸,我可是抓到那街边的野狗了。”
听见“野狗”这两个字,沈杭岭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他的脸阴沉沉地而显得阴鸷,他厉声说道:“沈郁苡,你爱争爱斗都无所谓,毕竟有大把的人选给你斗,我也乐得看着优胜劣汰,但沈郁苡,你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可要注意了,要说废物就直接说废物,而不是骂他们一句野狗而把你老子我也给骂进来。”
“沈郁苡,我要是真想把你送到美国的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拦住的。”沈杭岭的眼紧盯着沈郁苡,如同犀利刺人的剑。
沈郁苡“嗯”了一声,面上笑容不变,她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老爸,您瞧瞧,您的脾气怎么这么大,要是以后您老了还是这副脾气的话,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气出病来了,倒也算是得不偿失。”
沈郁苡这话要是落在旁人耳中,指不定还能装傻充愣地把这话当作关心来听听,但落在沈杭岭耳中,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讽刺了。
他这女儿,倒是长了个硬骨头。
说完,沈郁苡便随手拎起沙发上的书包,转身离开,推门走的时候,她还不忘扔下一句———
“爸,天凉了,记得添衣。”
沈郁苡出门后,沈杭岭便忍耐不住地大笑出声。
他这女儿啊。
要是没了她,他这后半辈子指不定要少了多少乐子。
——
沈郁苡没坐司机的车,没必要,坐车直接送到学校去,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和傀儡比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沈郁苡走出一段距离后,转身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巷子深处。沈郁苡看着空空如也的巷子里面,抬眼看了下天空,而后吹了个口哨,那口哨声响亮又利落,如同战士的号角。
哨声刚落,便看见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两只流浪狗。
那两只狗看起来体大镖圆,除了身上格外得脏以外,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在街道上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小流浪狗。
狗看见沈郁苡纷纷摇着尾巴奔过来,而狗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林炀。
林炀双手插兜跟在后面,他瞧见沈郁苡,先是连连咂舌,而后上下扫视沈郁苡,说:“不是吧沈郁苡,搞完我你还能这么潇洒,而且你也别太抠门了吧,看流浪狗连个狗粮都不带?未免太小气了吧。”
林炀全然没有被骗之后的气愤,又或者说他早就猜到了沈郁苡的话半真半假,对自己受骗也没几分意外,毕竟,沈郁苡的拿手好戏不就是真话掺着假话,把他搞得每天都像过愚人节一样吗。
沈郁苡抬眼扫他一眼,说:“你不是喂完了吗。”
林炀“啧”了一声,说:“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未卜先知?”
沈郁苡扫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说:“出门之前扫了一眼,你立在后院的狗粮袋子少了一袋,估摸着就是拎到这里来了。”
林炀笑了下,耸耸肩,说:“行吧。”
话锋一转,林炀又开始谴责沈郁苡,说:“不是我说啊,沈郁苡,你这也太没人性了,你对人不好也就算了,你怎么对狗也不好呢,听街边那个环卫工人大爷说,你可是有三四天没来看狗了啊,怎么着,突然良心发现,才想起来过来看看?”
沈郁苡双手抱臂,后背靠墙,说:“反正你也会喂狗,而且他俩邻里邻外都混熟了,根本不怕没饭吃。”
沈郁苡说到这里,那两只狗还像是听懂了一般地汪汪汪叫了几声。
沈郁苡接着说:“而且今天早上借他俩的名试出来了,沈杭岭在外面可不止一两个私生子,估计多着呢,嗤,男人啊,家里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