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殊峰顶,月色朦胧,一片静谧。
可不知为何,今天晚上整个藏殊峰顶上都升起了一层轻纱般的薄雾,给这片静谧的夜色之中又增添了一种神秘和不同寻常。
在盘龙宫的尾部有一处地方异常凸起,黑色的岩石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剔透晶莹,冒出光泽,如同黑玉一般,这就是司藏神教专门用来关押重要犯人的黑玉牢了。
在黑玉牢前矗立着两个魁梧如金刚一般的大汉,手持两把锋锐的大戟,分立左右。
“喂,奎壮,你可别睡着了。”其中一个大汉对着旁边说道。
“唔…强哥。”那个叫奎壮的汉子有些睡眼惺忪地揉揉眼,顺便打了一个哈欠,”啊,太累了。咱们两人轮流值日就行了,干嘛这两天晚上要我们同时硬站在这里直到天明,我就不信还有谁能打到这藏殊峰顶来。”
刚才那个出声提醒他的是他的哥哥,奎强。
他们天生神力,是专门被调来守卫黑玉牢的猛士,属于比蛇人高一等级的蛇尉。
“嘘,你可别这么说,小心被那人听到。”奎强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向着自己的弟弟使了使眼色。
“切,那人现在——”
“在说什么呢?给我盯紧点。”
话音未落,奎强和奎壮的身后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了一个神情严峻的男子,他脸色黝黑,虽然身着朴素,但是眉宇之间不怒自威。
“是,闻大人。”
这男子正是被贬去看守黑玉牢的原司清使——闻舍信。
奎强和奎壮听到他的声音,不禁都收敛住了松弛的神色,神情警觉地朝着黑玉牢外那片迷蒙的薄雾之中看去。
“哼,他拽个什么,现在不过只是被贬的蛇人而已,还没有我们等级高。”待到闻舍信走远,奎壮又不满地嘟囔道。
“别胡说,不要命啦。说不定他哪天就复了位,你现在得罪了他,小心以后被报复。”奎强正色道。
奎壮听了这话,这才悻悻住了嘴。
在奎强和奎壮几步之隔的黑玉牢内,闻舍信正倚在黑岩石壁之上,面无表情地站着,没人可以读懂他现在的表情。
门外两人的对谈,一字不漏地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闻舍信缓缓捏紧了拳头,无尽的苦涩涌上心头。
他的体内多年勤修的功力仍旧不减,只要他愿意,现在就可以轻轻松松出去扭断这两人的脖子。
可是那又如何呢?
闻舍信想要的是洗刷自己的耻辱。曾经的他是那么骄傲的司清使,整个藏殊峰上下,除了教主,大祭司和左右护法之外,以他为尊。
只要他一声令下,无数的教众尽皆跪在自己的面前,听候号令,那时自己是何等风光。
可偏偏就在几天前被派去御剑谷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打倒了。
屈辱。太屈辱了!
现在不仅自己沦落成为最低等的蛇人,连弟弟闻舍勇身受重伤都没人可以照料医治。
司藏神教是按实力说话的,当你不再有用的时候,无数的人都会上来在你遍体鳞伤的身躯之上再狠狠踩上一脚,吐上一口唾沫不可。
可恶!
闻舍信的掌心已经被自己捏紧的指甲戳出血来。
可恶,可恶!
他永远记得那个少年,那张稚嫩的脸庞。
让我再见到他,不把他撕个稀巴烂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闻舍信露出凶狠的目光,尖锐的牙齿在嘴里恨恨地空咬着,发出瘆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喂,你是谁?”牢外的奎氏兄弟叫道。
似乎有人来了。
“两位兄弟,我是司浊使兰大人的卫士,奉命前来巡视一下要犯的情况。这是我的腰牌。”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听起来年纪倒是不大。
哼,司浊使兰大人。闻舍信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好了,你进去吧!”奎氏兄弟检查了一下腰牌,就给放行了。
“好的,谢谢两位兄弟。”那个司浊使的卫士说道。
听着他细细簌簌的脚步声,闻舍信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对,这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一张稚嫩的脸庞伴随着仇恨之火又缓缓浮现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话说这莫子赫从右护法麓桐居所离去之后,便匆匆赶来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地——黑玉牢。
莫子赫并不奢望可以一下子就把师父等人全部搭救出来。
不过提前探查好他们的位置,确认他们现在的状态,取得联系,再思索救援之计,以及等待即将来到的岩岭二使和姬爻的援兵,是他的计划。
看来这所谓天下第一教的防备也并不怎么样嘛!莫子赫骗过了守卫的奎氏兄弟,收起腰牌暗喜道。
他进了门口看了一下,这黑玉牢可比墨鼠堂的鼠尸洞宽敞多了,空气里面也没有酸臭的味道,宽敞的大厅里面灯火通明,却空空如也。
怎么这黑玉牢的守卫感觉还不如鼠尸洞啊,都没人看守。莫子赫暗暗奇怪道。
大厅的最里面有一排向下的台阶,黑洞洞的,深不可测。估计牢室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