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也觉后颈发凉,颇受威慑。
可她是姜嬛的母亲,他难道还敢跳起来打她不成。
陈氏定了定心神,维持着姜家主母的风范,淡淡一笑道:“你这孩子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顾陵回过神来,心知自己若跟陈氏起了争执,吃亏的终究是自己,便又抱了一拳,阔步离开了。
见他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嬷嬷终于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胸口,一边给陈氏倒茶,一边道:“真是吓死我了!我看他那个样子着实十分委屈,说来,他这些年也是恪尽职守,并无过错,还救了小姐好几回。”
“倘若不是这样,我能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送他去镖局。”
李嬷嬷说的,陈氏心里也清楚,顾陵在她眼里只有一条错,那就是不该觊觎姜嬛,而这错是她万万不能放过的。
陈氏饮了一口茶,心有余悸道,“你看他适才那神情,凶神恶煞的,比狼还骇人。他那般不甘心,会不会去找嬛嬛闹。”
李嬷嬷想了会,摇摇头道:“不会,他这人一贯傲得很。再说,你可是小姐的亲娘,小姐再怎么任性,也不至于为了个护卫和你翻脸。”
“没错,嬛嬛一直很体贴我这个做娘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她不能怨我的。”陈氏自我安慰道。
“顾陵,你在想些什么?”自从陈氏那回来后,姜嬛便发觉顾陵愈发心事重重的。
后日就要搬到镖局去住了,他却是连行李都懒得收拾。
姜嬛怕他去了镖局住得不习惯,吩咐镖局的管事,尽可能的把房间布置得跟绿竹斋一样。又从他交给她的银票里,抽出了一张五百两,一张一千两的,给他备用。
可他听着她的安排,神情不过淡淡的。
姜嬛不喜欢他这沉默,有话不说的样子,撇了撇嘴,起身便要走。
顾陵这才反应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可略一迟疑后,他又把手松开了。
“你怎么怪怪的?难不成我娘骂你了?”姜嬛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了。
顾陵不置可否,只眷恋不舍地看着她道:“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会。”姜嬛点了点头。
“那如果长时间不见,你会不会忘了我?”
镖局虽然离姜府远些,但坐马车,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们若想见面,并非难事,岂有长时间不见的道理。况且她又怎会忘了他?他们自幼一同长大,朝夕相处,已有十年。
“当然不会,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姜嬛轻笑道,见他仍是不放心的模样,又道,“你看你,不过只是去镖局当教头,怎说得好像再也不回来一样。”
顾陵顿了下,方才笑了:“对,我会回来的。”
陈氏反对又如何,只要他想,整个姜府就没有人能拦住他见姜嬛。
他爱她,本就无关身份地位。姜嬛虽然会在他面前摆大小姐的架子,可她从未真正拿他当下人对待。
他爱的是她,在乎的是她,只管她是如何想的,他们之间如何如何。旁的一切,原都是不打紧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心中豁然开朗,脸上又恢复了温朗的笑容。
姜嬛拉过他的手臂,像鸟儿一般叽叽喳喳地说道:“两年前,我们一起去过镖局的。你还记不记得,镖局附近有座庙,供的是伽蓝菩萨。每到五月十三,伽蓝菩萨圣诞,便会连着举办好几天的庙会,夜里大家会在河边放花灯祈福,你到时可得记得带我去看。”
姜嬛一边说,一边构想着庙会河灯的场景,仿佛眼前已出现了一片灿灿灯河。
顾陵凝视着她生动无邪的眉眼,缓缓地把她揽入了怀里。
入怀的温软,让他霎时忘了所有的不快。
姜嬛虽不抗拒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但青天白日的,被他这般抱在怀里,倒是头一回。
倘若被旁人看到了,岂不要羞死人!
她握起了小粉拳推了推他的胸口,娇嗔满面道:“若再不松开,我以后就不跟你说话了。”
顾陵看着她身后亮堂堂的日光,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
“对不起。”他缓缓地把手放下了,而后转过身平复自己的心情。
姜嬛见他背过了身,以为他是因着自己不给他抱,生起了气,心里一下又茫然若失了起来……
第三日,艳阳高照,姜嬛亲自送顾陵出了门。
他这也算是荣升,又兼素日里的本事叫人折服。因此送他的人倒是不少,三三五五地在门前排开了,瞧着便很是喜庆热闹。
姜嬛站在人前,挥手送他策马策马远去,待他潇洒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后,呆了好一会,才回到了锦画轩。
“啊……顾护卫以后不会再也不回来吧!”
“怎么会,小姐还保留着他的房间呢!里边的东西也没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