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还送了小姐许多首饰,又给小姐作诗,忙前忙后的,我瞧着总觉得……”
茶樱一时间说不下去,锦葵这时开口了:“他一定是怕小姐不肯原谅他妹妹,才这么殷勤的。”
说着,她看了眼正眯着眼养神的姜嬛道:“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嗯。”姜嬛随意地应了一声。
锦葵怕她不晓得里边的厉害,对她说:“小姐,你瞧瞧表小姐那个样,你以后若是嫁到了他们家,有个这么厉害的小姑子,日子可难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他温家的媳妇,姨母都嫁到他家去了,我还能去?不过表哥他勤奋好学,知书达礼,性子温和,确实挺好的。”
“小姐这么说,可是喜欢表少爷?”锦葵紧张地问,这些年她很少听到姜嬛夸赞别的男人。
最要命的是,姜嬛说的是事实,而温颜安虽然比不得顾陵好看,但也是个眉目如画,玉树临风的翩翩俊公子。
若姜嬛喜欢上了温颜安,那顾陵怎么办?她们这些小丫鬟怎么办?她们早在心里把他们凑成一对,每天都在暗搓搓地抠他们的糖吃,若他们散了,她们的梦便没有了。
没有梦,就得面对现实,她到时得跟茶梅十几号人去抢顾陵嘛!她抢不过,她只是个小丫鬟,只会叠被铺床,伺候小姐。抢男人这种事她没学过呀!
锦葵想到这,心里一阵凉,鼻子一酸,眼泪都快出来了。
姜嬛却不以为意,边打着呵欠边道:“喜欢呀!表哥他从不讨人厌呀!”
说完这句,姜嬛已是困极,要锦葵和茶樱扶她上床睡觉。
锦葵不好再往下问,和茶樱一块服侍她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温颜安又来了,说是想带姜嬛到茶馆听书。
姜嬛因昨日已陪他玩了一日,这一日不想再与他出去,借故“腿酸”推掉了。
温颜安一下子自责了起来,说他考虑不周,昨日不该和姜嬛去了首饰店后又去了沧溟观,累得她如今腿酸,真真是又心疼又后悔。
姜嬛见他如此悔悟,良心上有些过不去,幽幽道:“那茶馆的说书人几乎日日都在,今日去不得,以后也可再去。”
温颜安目光微转,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姜嬛道:“嬛嬛若想听书,其实不一定非得出去,哥哥也是可说与你听的。”
“你还会说书?”姜嬛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不瞒嬛嬛,哥哥与同窗们得闲时也会写些话本小说,互相传阅。”温颜安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又肃然地对姜嬛道,“此事我只告诉嬛嬛,嬛嬛万不可再告诉旁人。”
“这是自然。”姜嬛用力地点了点头。
身为儒生,该研读的是经史子集。话本小说这通俗玩意,素来不入流,倘被夫子或家中长辈知晓了这事,是会被责骂的。温颜安能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她,她自然是要替他保守秘密的。
“表哥一般都写些什么?”姜嬛道。
“妹妹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温颜安笑道,言下之意倒似姜嬛喜欢什么,他便能说出什么。
姜嬛想了想道:“我近来喜欢志怪类的,比如有人救了狐狸,那狐狸刚好是已成精,便来报恩的故事。”
“好,那我便与妹妹讲另一桩狐狸报恩的故事。《山海经》中有座山名曰青丘,传闻青丘上住着九尾白狐,这一年狐皇千岁,寿宴在即,青丘国中……”
温颜安声音温润,讲起故事声情并茂,十分动听。
姜嬛听得入迷,一晃一上午过去了。
因为姜嬛非得把故事听完,吃完午饭后,温颜安又回到锦画轩继续给姜嬛讲故事。
这一讲直讲到太阳西斜,此时温颜安嗓子都哑了,但因这故事结局并不十分美好,他用他那嘶哑低沉的声音,说起最后的生离死别,倒多了几分渲染力,惹得姜嬛泪眼汪汪,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温颜安见状,又是心疼:“嬛嬛别哭,是哥哥不好,改日哥哥再跟你讲个开心的。”
“嗯。”姜嬛红着眼点了点头。
深觉以温颜安这讲话本的功夫,就算以后考不中状元,在茶馆里摆个摊说说书,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让茶樱送走温颜安后,姜嬛看着窗外婆娑的竹叶和一寸寸暗下的霞光,心里蓦地空落落的。
她总觉她似乎把什么给忘了。
直至锦葵进来,擦拭插着木兰花的瓷瓶,姜嬛这才明白,她心里的空落落来自于她已有两日没见到顾陵。
这两日她的时间基本都被温颜安占了。
“顾陵今天来过吗?”姜嬛看着锦葵道。
“没有吧!”
“那他可有乖乖吃药?”
“小的不知,小的也有两日没见到他了。”锦葵道,“小姐可是想去看看他?”
“罢了,天都要黑了,明儿再去。”姜嬛说到这,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