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森林回来后,我在家瘫了几天,我和传铭把模型送到赛方后,便相约颁奖那天再见,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虽然传铭向我表白了,但我清楚,他绝不是那种每天都要腻歪在一起的人,所幸,我也是。
直到颁奖典礼那天,我站在大堂里,左等右等,也不见他身影。打了很多电话,他始终没接。
礼堂传来了主持人的开场白,观众的掌声响彻礼堂,我没办法的先走了进去。
我站在模型后,毫不意外的看着前两位评委给了A。
卓教授坐在第三位席上审视着我。观众呐喊着A、A、A!
在一阵喧闹中,卓教授轻松的按下了决定我们命运的按键。
音响传来震心的‘滴’声,大大的C映在我身后的大屏幕。
台下的观众一片嘘声,就连与我一同站在台上的选手,都有些不安。
我气得发抖,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可卓教授并未给出缘由,淡定的走完了剩下的颁奖流程。
结束后,竟有陌生的观众走过来肯定和鼓励我们的作品。我心里好受了些,简单致谢后,我匆忙的冲向停车场。
“卓教授!”
在他上车之前,我拦住了他,卓教授也闻声驻留下来,我边跑向他边大喊道:
“您太过分了!您以为您让他落败,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吗?!”
“我告诉您!不可能!”
“如果他注定要向南飞,那就是任您吹多大的风,他也定不会被吹到北面!”
卓教授叹了口气:
“孩子,你是他什么人?”
我咽了口吐沫,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卓教授一脸褶皱,像个普通的中年人,竟没了那副令我讨厌的讥讽面容:
“我是建筑师,也是他父亲。作为父亲,我不能让卓传铭,跌进我踩过的坑。”
纵使我恨卓教授恨得咬牙切齿,可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心里竟生出了莫名的慈悲。
卓教授他,他不过也只是个被时代洪流冲垮的人,他不过也只是一个摔怕了的人,他不过也只是一个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摔倒的父亲…
他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忽然感到喉咙发干,看着卓教授半个身已坐进了那辆奢华的黑色宾利,思绪将我拉回现实:“卓教授…抱歉我刚刚只是太着急了,我联系不上传铭,他?”
司机站在车门前,还保持着扶门状,卓教授稳如泰山的坐在里面,不再有风吹进去,他没看我,恢复了那冷漠的面孔:
“我说过的,他要听话。”
“我找了几个大师,带着卓传铭,去处理他妈妈的亡魂了。”
那豪车毫无畏惧的驶离了我,任天上洒下来什么风雨,对那辆宾利,半点威胁都没有。
唯一会被威胁的,只有没雨伞的我,还有不该出现在这专属停车场的我。司机挥挥手,保安便跑了过来,将我拽了出去。
我感到一阵眩晕,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不敢耽误,我连滚带爬的赶去赫鲁晓夫楼,传铭的G63果然停在那里。
门铃被我按坏,可依旧无人回答。不一会,铁门吱呀漏出一个缝隙、原来那门并没有关紧。
我忙的跑进小黑屋,卓传铭果然在里面。
从前我以为黑洞只能出现在梦里时,但此刻在我一只脚踏入那扇门的瞬间,小黑屋竟开始斑驳。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结界,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将戴在脖子上的木戒指摘下来,挂在了门把手上。
当我整个人都进入到屋内时,斑驳的四面墙演化成一个黑洞。
从前我以为梦境是结界,现在才明白,卓传铭才是那个结界。
卓传铭平躺望着洞顶,双眼无神。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来洞顶正播放着他的回忆。
那洞顶像是幻灯片一样,不断的回放着。
我冷静的观察了一会才发现,画面越是倒退,卓传铭的黑色瞳心就扩散的越快。
我盯着那幻灯片,在记忆即将播放到窗户被封上时。卓传铭的瞳心扩散至豆子般大。我大脑突然发麻:
是不是等他的回忆放完,瞳孔也会扩散完毕?那时…那时卓传铭的意识就会永远的留在黑洞里了?
我慌忙的摇晃着他,可他除了瞳孔在扩散,身体没有半点动作。
“卓传铭!卓传铭!!”
我想要使出灵力阻止,却发现自己除了读心,其它的竟什么都不会。
我抱着他,呐喊着,求救着,仍止不住时光倒流。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这样焦急的时刻,我的脑袋里竟不受控的蹦出了那些令我愤怒、无力的事:
妈妈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