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辰闪烁,宛如点缀在天幕上的银河。
一道明亮的月光洒在田野上,将小径和房屋投影成朦胧的影子。
宁家。
用完膳,回到房中,在将要歇下之际,宁林才想起被她遗忘的事情。
趁着自己还记得,她披上外衣,就前往主房。
望着尚有烛光的房间,她却犹豫了。
这大晚上的,她还来他的房间,是否太欠考虑了。
她发现对于花亿,她对待的方式与别的男子完全不同。
若这是别的男子的闺房,别说纠结是否要敲门,她可能连要过来的想法都不会有。
这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花亿是她所救的,或是长久住在一起,她习惯了?
总感觉她似乎越来越不避嫌了。
这对他而言,实在不太好。
可一想到她最好得与他保持距离,那股烦闷的情绪又再次涌来。
她都快要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她甩开这些纷杂的思绪,盯着眼前的木门。
右手抬起,又放下。
犹豫一会儿,她终是放弃了。
反正尚有时间,不如明日再说。
叹了口气,她转身回房。
谁料,房中却在这时传来花亿略显紧张的声音,“谁!”
闻言,她停下步伐,顿时有点尴尬。
她不就只是叹了口气,怎么就被发现了。
这时离开反而会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她微微吸口气,回转过身,面对着门口,“是我,宁林。”
房中却再未传来花亿的声音。
只能听见房内蓦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是重物掉到地上的巨响。
宁林吓了一跳,担心地喊:“花亿!你没事吧!”
下一刻,里面传来他隐含着疼意的声音,“……无事。”
闻言,她心底掠过一丝愧疚。
果然不该这时辰来找他。
瞧,都把人吓成何样了。
然而,她并不晓得他目前的情况,这让她稍感不安。
并未让她久等,眼前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只见花亿随意披上件外衣就出来了。
头发与身着的里衣都还稍显凌乱。
除了救回他的那几日,她已经许多未见到他这般失态的模样了。
仅瞥一眼,她就移开目光,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一步。
只是心里酥酥麻麻的。
不仅如此,眼前这毫无防备的人儿,让她一时颇感无奈。
他是否太缺乏危机感了。
就算对象是她,但是一个女子深夜敲门,他怎么这般轻易就开门了……
花亿也晓得自己现在看上去应该很不修边幅。
方才他就已经上榻准备歇息了。
在将要睡下时,却听见外边隐约传来声响。
未免是错觉,他才出言试探。
未成想外边站着的,竟然是宁林。
她从未有过如此深夜造访。
因此,他担心是有什么要紧事,吓得他赶紧坐起身。
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在坐上轮椅时,不慎滑手了。
一时间,人直接摔倒在地。
他吃痛的皱紧眉心,忍住痛呼,不想让她听见。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地坐上轮椅。
不想让她久等,他便也没仔细打量下自己的仪态,披上外衣就出来了。
如今瞧见她这神情,他双眸微暗,右手抬起,抓紧外衣衣襟。
她是否会认为他是个不顾仪态之人。
未等花亿开口,宁林已经率先发问:“方才听见里边传来一声巨响,你没事吧?”
花亿颇有点不好意思,“……无事,只是不小心弄掉点东西。”
她回转过视线,大致打量他一番,确认他真的无碍后,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任花亿内心如何纷杂,他面上不动声色道:“这么晚,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听见他这么一说,宁林更觉得自己深夜叨扰,真的失礼了。
她是否太冲动了点儿。
她尴尬地微扯起唇角,“其实……也无甚要紧事,只是有一事儿想问下你的意见。”
他一脸困惑,“何事?”
她清咳一声,似是要让自己不这么尴尬。
“后日我得要到镇上一趟,你可要去?”
毕竟之前就答应过,下回带他去的。
牛车也早已备好,只是这段时日她都没有去镇上的必要,便闲置许久了。
花亿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