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是否安好。
行至后来,他已经活生生跑死了两匹马,有时坐在马背上都察觉不到实感,略微一个晃神便要从马上摔落。
“待我赶回峡南,便察觉到事态的严重。全城已然戒严,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而通往云浦的路,已经被封死,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他的嗓音满是痛苦与低沉:“我只得先找一处客栈安定下来,四处打听消息,夜间乔装打扮后,才偷偷通过不为人知的小路上了云浦山。”
那时,他心中的不详预感已经越来越浓烈。
即便在半夜,云浦山庄内依然灯火通明,却又不闻半点喧哗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沿着陡峭的小路上山,浑身狼藉,又从秘道悄悄进了山庄内部。
幸而秘道并未暴露,终点处设置在灶房,是一众兵卫都没有察觉的存在。
宣晟隐匿在灶房内,透过窗棂悄悄向外窥探。
那是他终生都不可能再忘记的一幕。
不甚宽阔的庭院之中,站满了身着玄甲的士兵,他们手中的火把有烈焰在吞吐着火舌,像嗜杀恶兽在蠢蠢欲动着,只待被人放出,便要肆虐着噬灭整座山庄。
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狰狞肃杀至极,伴随着的,隐隐有瘆人的铁锈味传来。若非亲眼所见,这一切都令人怀疑是一场难醒的噩梦。
透过模糊的光影,宣晟四处逡巡着目光。
可是师父不见踪影,只有师娘被面无表情的兵卫按住跪在地上,她的脖颈间,横着一把泛出冰冷寒光的长剑。
玄铁似冰的剑锋之上,倒映出她决绝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