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总管躬身托着风无忧的胳膊,毕恭毕敬的道:“已经申时了,殿下足足睡了三个时辰,可把太子妃和奴才给急坏了。”
风无忧没说话,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她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居然睡了六个小时。
但是为什么她睡了这么久,身体反而更疲惫呢?
“殿下,晚膳还要等些时候,可要先用些茶点?”
被这么一提醒,风无忧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遂点了点头,在软榻上坐下来。
那太监转身要去吩咐,没想到殿门被人敲响了。
“德禄总管,太子殿下可醒了?左相大人来了,说是想入殿内探望殿下。”
德禄看着风无忧神情冷淡,恹恹的模样,笑着开口,“殿下,左相大人与您一向交好,定是担心殿下身体,这才赶来。殿下,您要不还是见一见?”
风无忧想骂!
她感觉自己现在在掉马边缘疯狂徘徊……这些人就不能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让她先多少了解一点?
这要是来个关系不好的,她还能应付应付,可这一向交好的,就难搞了啊!
“让人带他去前厅,本宫稍后就去。”风无忧叹口气,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德禄,让人伺候本宫更衣。”
她现在还穿着就寝时的中衣,自然不能出去见客。
虽然一把年纪了让人帮忙穿衣服有点别扭,可一来她这个身份就是别人伺候惯了的,突然不让人伺候反而惹人生疑,二来古代的衣服她也不会穿,干脆既来之则安之的享受了。
“是!”德禄躬身领命,转身出去打开殿门。
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宫女鱼贯而入,很快捧来衣衫,伺候风无忧把外杉穿上。
又来两个手巧的,将她一头长发挽成发髻,用太子珠冠束好。
风无忧一边感慨这太子身边伺候的人颜值都很高啊,一边心里好奇她附身的这个公主长什么样子。
她刚才看了半天,也没在寝殿里看见个铜镜啥的,不然还能照一照。
不过看皇帝的长相,她的长相应该差不到哪儿去才对……
风无忧收拾停当后,就去前厅,路上她闲来无事般开口,“德禄,你在本宫身边伺候有多久了?”
德禄没想到太子突然有此一问,微怔之后躬身答道,“回禀殿下,奴才自八岁起入东宫,距今已快有二十年了。”
“哦,竟这般久了。”风无忧歪头觑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那本宫问你,在你心中,本宫是个怎样的人啊?”
德禄闻言,一脸惶恐,“殿下……”
“你怕什么,本宫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风无忧解释道:“本宫身为东宫太子,日后是要继承这大盛江山的,压在本宫身上的担子很重。本宫亦需日日省察吾身,方能更好的为百姓谋福。”
“不过当局者迷,自省亦会有所疏漏。所以本宫需得问问身边人,这样才好万无一失。阿谀奉承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本宫想听的是实话,可懂?!”
德禄总觉得太子殿下今天怪怪的。
虽然殿下平时也是心系百姓,但躬省自查这种事,一向有太子三师和太傅为殿下处理,何时轮到他一个小小太监总管了。
可转念一想,殿下会这般问,正正表明了殿下对自己的信任。
德禄心中开心起来,面上还是有所克制的带着三分惶恐。
“殿下温文宽厚,贤德圣明,心系百姓朝堂,鞠躬尽瘁。自代陛下处理政务以来,生怕耽误了朝政,每日只歇两个时辰。百官们都说,日后殿下继承大统,必然同陛下一样,是一位千古明君。”
德禄说话时,风无忧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落在他身上。
她曾在国外进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虽不说精通,但对微表情的把控也算有所小成,所以很轻易的判断出德禄所言,是发自内心并非刻意奉承。
也是,皇帝是个明君,选出来的太子必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能说出“一姓之人的杀戮不能继续下去”这种话的人,必然不会选一个残暴冷情的人做储君。
“本宫也希望,本宫能成为一代明主。”风无忧感慨一句。
一个好皇帝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事。
“那左相呢?你认为左相为人又如何?”风无忧接着问道。
德禄想了想,“虞大人虽为人清冷了些,却是世间少有的俊才。殿下常说,虞大人是国之栋梁,日后会是殿下您的左膀右臂。”
风无忧垂眸盖住眸底情绪,看来这个左相是个冷漠且能力出众的高岭之花。
对待这样的人,太子必然对他礼贤下士、格外亲近,才能融化冰山与之交好……
看来,她还得想办法套出这个左相的名字和出身才行。
“嗯,左相的确是人中之龙,不可或缺。”风无忧顺势夸赞一波,眼珠转了转,“话说,德禄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可知虞卿名字有何来意?”
德禄苦着一张脸,“殿下这是要考教奴才的学文吗?奴才哪里会懂,不过奴才倒是偶然听殿下提起过,虞大人的南风二字,取自《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