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崔君逸还是决定说出来,“虽然子不言父之过,可我还是想说,父亲回来后便怪怪的。”
“他没有从前的半点影子,完全像是陌生人,甚至不再和母亲同寝,搬去西侧院自己住。”
为此,崔君逸感觉非常痛苦,甚至父亲失踪时,他都没有那么难受,那时候至少还有希望。
这些天,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父亲只是因为失去记忆,变化才会那么大,等恢复记忆后会变好。
现在被谢绾宁点醒,他才清晰地意识到,那些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人的品行形成后难以改变,原先那么善良和煦的人,真的会因为失忆就全然改变嘛?
“想知道答案,那我们便亲自去看看。”
谢绾宁让崔君逸先不要声张此事,正常回家当做无事发生,找个机会打听清楚崔明举今天都做过什么。
自之前崔明举失踪后,除刘嬷嬷之外,崔府其他使唤的小厮都换的是新人,自然更忠于崔夫人和崔君逸。
天蒙蒙亮,崔君逸便亲自带着刘嬷嬷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果真如你所料。”
他已经按照谢绾宁的要求,将父亲昨日的行踪打探清楚,崔明举竟然是去铺子里取钱。
还不是几十
几百两的小数目,而是要将崔家所有铺子里的可流动资金全都取出来。
“小少爷,谢姑娘……”刘嬷嬷满脸的忧色,“你们说,老爷该不会是变心在外面养情人吧!”
她只能想到这些,不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其实老爷这些年根本不是失踪,而是在外面有新的家庭。”
“这次回来是要将崔家的钱抢走,拿给他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用,不然他怎么不和夫人同房?”
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太可恶啦!当初崔家的财产已经被家族里的那些豺狼虎豹瓜分的差不多。
现在崔家的每块砖每片瓦,都是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
家里没有顶梁男人,只要是个人都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可想而知夫人这些年有多难。
说着说着,刘嬷嬷还开始抹起眼泪来,“老爷怎么可以这样,夫人是他的结发妻,小少爷是他的骨肉啊!”
谢绾宁是真佩服刘嬷嬷的想象力,她有些好奇崔君逸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呢?”
“我……说出来有点匪夷所思,可我觉得他并不是我的父亲。”
崔君逸原先只是有点怀疑的种子,可昨日崔明举不寻常的举动,令他心里的种子生根发芽。
他本就
是极聪明的人,更容易有些大胆的猜想。
“不对啊!他不是老爷还能是谁?”
刘嬷嬷被说的满头雾水,“老奴和夫人都辨认过,老爷胳膊上的胎记没任何问题。”
崔君逸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那具身体是父亲的,但是装在里面的魂魄并不是父亲。”
这话说出来有点离谱,他也是谨慎地思考过整晚,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假设。
崔君逸没有忘记谢绾宁说过,母亲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原因,正是被人抽取了魂魄。
“不错,可以做到大胆假设,那么接下去要做的便是……”
不等谢绾宁说完,崔君逸便学会抢答,“小心求证!”
他怎么可能忘记谢绾宁曾经教导过自己的道理,她说过的所有话,他都会铭记于心。
“我有办法,让他主动露出马脚,若母亲真的是被他所害,我必定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他。”
崔君逸之前受困于亲情,总觉得怀疑父亲是不孝,现在想通之后,便不会再被绑架。
“绾宁姐,刘嬷嬷……此事还请你们帮助配合我,多谢。”
谢绾宁自然答应,顺便她还提醒崔君逸,“必须尽快找到崔姨的魂魄,离体太久的魂极容易消散。”
她的符阵最多只能坚持
两天两夜。
真到那时候,即便崔夫人能够醒过来,魂魄不全的人多半会变痴傻,浑浑噩噩度过此生。
“好。”崔君逸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半个时辰后,谢绾宁和刘嬷嬷跟在崔君逸身后回到崔府,恰好遇见正在用早饭的崔明举。
“父亲。”崔君逸照常给他行礼,面上半点破绽都没有露。
这崔明举果真如崔君逸所说,将亲生儿子视为无物,听见他打招呼连眼都不带抬的。
若是之前,崔君逸定然会沮丧和暗自神伤,可是现在他的眼底却只有看陌生人似的淡然。
不理会他没关系,崔君逸侧身将谢绾宁请出,“父亲,儿子今天带来您昔日的朋友。”
“这是您失忆之前交的挚友,听闻您平安回来,不远千里来探望您。”
此时的谢绾宁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