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竹一听就知道父亲要向自己解开之前的疑惑,遂立即坐下。
“说到底总归是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怨牵扯到了你们,可我只想让你知道,当初与你定下婚约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江向晚一人,是那江峰企图偷梁换柱,不过倒也是阴差阳错,我们到了潭县之后,对方竟再也不提婚约之事。”
谢淮竹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是怎么一回事,即使父亲对自己还有隐瞒,可单就刚刚所说的这些对自己来说已经足够。
“阿爹,可我看江向晚好似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代嫁之人,这是为何?”想起江向晚时不时讨好的举措,谢淮竹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见谢偃初也只是轻轻摇头,话里也充斥着疑惑,“我也很疑惑,按道理说即便是她年幼不记事,可身边的人也理应找个机会向她说明。”
“可阿爹今日跟我说此事也并非是要我跟她说清这个误会,是吗?”谢淮竹此时有些意识到阿爹所说只是让自己注意日后行事。
江向晚想着既然谢淮竹肯先示好,那自己何不早早地来到廊庑下等他办事回来呢。
大不了自己也服个软,谁让对方是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呢,不跟他计较就是。
于是让小荷找些披风给自己披上,自己就坐在廊庑下等候,算着时辰,本应在半刻钟后出现在拐角处的谢淮竹却迟迟没有现身。
原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可就在江向晚又继续等了半个时辰后才猛然意识到就连谢淮竹身边的青恒也没有递来一句迟归的口信。
“少夫人,咱们还是进去等吧,奴瞧着今夜这风挺大的。”说着,小荷将才准备好的汤婆子放在江向晚的手心。
“现在什么时辰了?”直到现在,江向晚还是有些摸不透这古人是如何看天知道时辰的。
要不是还有漏刻的存在,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对时辰的把控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戌时一刻了。”
戌时?那不就是七点多了,平时谢淮竹六点就会准时回来,今日破天荒说要早些回来怎么反倒是迟了呢?
没做多想,江向晚让小荷准备一盏提灯之后,二人就向前院走去。
可就在二人穿过游廊准备登上台阶的那一刻,后面突然传来石头落地的声音。
吓得小荷立即转身回望,声音也带着惊慌,“谁?!”
也是直到此刻,江向晚才觉得这夜间的谢宅未免有些太过昏暗,一路上要是没有这盏提灯,指不定要磕绊个几次。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江向晚接过小荷手中的提灯,握住对方有些颤抖的右手:安慰着说道:“没事,别吓着自己,咱们走吧,快到了。”
收回视线的小荷明显还未回过神,双手一直扒拉着江向晚的衣袖紧紧不放,口中也念叨个不停,就连称呼也都回到了在江府的那个时候:“二娘子,小荷之前还未察觉,直到此刻才觉得这谢宅似乎并不喜欢点灯,怪渗人的。”
期间,江向晚用眼神环顾这四周的景物,除了寻常的花草树木外,也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
要说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也只是这地上的积灰稍许多了些。
转弯处,一处残枝勾住了江向晚的衣物,转身时只见小荷蹲下身子将衣物扯开,只不过在这过程中手指还是不小心碰到那残枝上的倒刺,落下几滴血迹。
还未来得及阻止,小荷就将手指放进嘴中吮吸,在看到江向晚递过来的手帕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小荷又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因右手拎着提灯的缘故,江向晚抬起左手指了指小荷的额头,语气颇为无奈。“你呀,还想有下次?做事毛毛躁躁的。”
小荷抬头刚要说话,却对谢淮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叫了声:“姑……姑爷。”
江向晚轻轻皱眉,却也很快转身,刚想埋怨对方为何不差人捎个口信。
没想到对方倒是直接认错,说话也夹杂着一副讨好的口吻,“是为夫疏忽了,娘子不要生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可使。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江向晚也就没了发作的由头,“无碍,那咱们回去吧,今夜风大,夫君大考在即,可别因此着了风寒。”
可下一秒谢淮竹就抓住了江向晚的衣摆,旋即走到面前,“这几日为夫思虑再三,是我小气了些,我在前院准备了个东西,还望娘子看了能够喜欢。”
说完,又吩咐一旁的小荷先回到院内先准备晚膳,等二人回去用膳。
见小荷有些犹豫,江向晚上前将手中的提灯交到小荷的手中,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你先回去准备,我稍后就回去了”。
说完,又走近几步靠近耳边小声问道:“我给你的东西可都带着了?”
见小荷点头,江向晚也不再多说,反正在这谢宅也不会遇到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情,那些防身之物让小荷心里有底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