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的梦魇。
……
与向凌霄作完告别,江月白又去找了荀日照,请他其代替自己前去武阳君处说明情况。按他目前的状态,估计在踏入中圣域的时候就会吃到裁决司的通缉,对这个执法机构的效率,他有深刻的感受,可不想再与那帮麻烦的家伙对上。
随着队伍再行进一日,江月白换了一身轻装,确认一身伤势不至于影响速度后与众人告别,孤身赶往南圣域参加观剑大典,王定安想要同行,被他婉言谢绝,他初时还不大服气,见江月白兔起鹄落间不知去向,自己连对方残影都捕捉不到,方才讪讪的退下,老老实实跟着队伍。江月白临行之前还是给他指了条路,正是去青天寨暂且安身,他对此进行了长达五秒的认真思索,继而同意了这个安排。
经过登神宴的那一战,他袁家护卫的饭票已经废了,袁人凤不会与他计较,但其他人绝对已经将他当作江月白的党羽,反正自己无处可去,到人家山寨中做做客也好,做些事情报答收留之恩后,再想日后之事。就算那边再怎么惨淡,人家寨主如此花容月貌,每天过过眼瘾,也不至于百无聊赖。
青天寨一众回归广陵州,荀日照领着荀氏护卫们返回中圣域,这一场震动全域的登神宴后,东圣域的混乱似乎随之平息了下去,三英盟牢牢占住了自家领地,凭着与领地内诸多修行势力的紧密连结与庞大的流民整编队伍,竟是与落日古境保持了相持之势,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若荀日照路上运气好,兴许可以遇上带着东方不觉手书前去中圣域的使者,当然,这所谓的求援有没有效,本身抱着怎样的用心,实际早已有了定论。
而在中圣域的大街小巷,无数人都在讨论最近裁决司发出的海捕令,毕竟,那上面的那张脸他们不算熟悉,可也见过不少次。
上一个被通缉的那个姓文的,白白净净,人畜无害,一看就没什么威胁,鬼知道为什么值得裁决司大动干戈,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武阳府小师叔,世间有数的一流强者,人们虽不大相信武阳君力保的师弟是奸贼,可天神会都下令了,人家大张旗鼓的出了圣王城,东西也一点没送到落日古境那里,还把人家域主的胞弟当众擒拿殴打,怎么都不是正经人该做的事,
“江月白勾结匪类,罔顾律法,其罪当诛。”
这是天神会在海捕令下的批语,传闻是洛存寅亲自落笔,相比没有批语的另一份通缉,显然江月白让年老的洛首座感到更加棘手。
洛宅之中,首座在院落中缓缓踱步,神情沉重的同时,还透着无法掩饰的疲累。
仙人对自己的大限有着深刻的体会,当仙寿将尽之时,过往的鹤发童颜,青春俊朗,或是纯粹的老年模样都会被急速的衰老覆盖,轻易便能看出腐朽。
他就是那已经接近腐烂的落叶,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洛存寅驻足,抬头望向院中如盖大树,目光幽邃。
圣王城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盼着他死。
他不愿死,就算当真避免不了死亡,也要让这片天下尽可能的保持稳定。
可那个最不稳定的因素还没死,早有异心的东方竟没除了他,反让他在一场场战斗中愈发强大,而武阳君在明白他的意图后,更是干净利落的翻了脸,令他气恼万分。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师弟,难道比得上先帝的浩荡皇恩!
长久的叹息后,洛存寅面向皇宫,俯首拜下。
身为人臣,他已尽职分,在他咽气之前,天下不会真乱。
洛存寅起身,眺望南方,久久不语。
南方的无尽夜色下,似有一点光明一闪而逝。
那是一抹灿烂的红色。
金红,暗红,鲜红,天下诸般红,似都不如其昙花一现的惊艳。
因为它本是黄色,明黄染血,方现赤色。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天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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