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雨中苟延残喘,虽无生机,亦无死意,终究大不如前,而分散出去的客源,则成就了一大批新老酒楼。
江月白如今走进的青石居,便是在去年风波之后趁势异军突起的酒楼,一年的发展中,已有不少贵胄子弟愿意将此地当作宴饮的好去处。
江月白刚刚走进青石居,便见着了那位浑浑噩噩的思想者,后者面无表情的向前带路,将他领到了乙四方前,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倒令江月白越发好奇邀约者的身份。
哪怕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也完全掩盖不了这位送信者内心的紧张不安,而除了房中的那位,竟完全没有第二个与他一路的人,江月白入圣王城之后不得不想的多些,外出时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此时也只觉这场邀约更像是某位不成器的纨绔在恶作剧,
原本江月白是如此想着的,但在进门之前,他捕捉到了一丝丝细微声响,于是愈发不知里面那位是胸有成竹,还是当真拙劣。
擦擦擦擦。
十十七声细响,若春蚕啃食桑叶,并没有相伴出现的重物倒地声。
他在街上时数过,盯梢自己的家伙原有二十六个,在他看完信改变行程之后走了些许,剩下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七个。
现在,应当一个都没了。
……
江月白进入乙四房中,迎接他的是一句平静的女声,话语说的惊讶,却没有反映到语气之中。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坦然。”
江月白微笑道:“问心无愧,自然无所畏惧。”
“好一个问心无愧。”
房中端坐桌前的女子收起手中书卷,没有起身,只指了指另一边空缺的座位:“请坐。”
江月白毫不客气的坐下,心中暗笑。
他已确认对方的来路。
对方身着长衫,头戴巾帽,一副寻常书生模样,却是并未掩饰住自己的嗓音,掩耳盗铃的意味明显的有些过分。
如此装扮,一看就是在青梧学宫读书读迂了。
而青梧学宫出来的书生,也不会选用黑色衣带去配这白色长衫,更不会不合礼制的将纤细腰肢曲线勒出,死活不肯放弃那青春的靓丽风采。
这种黑白分明的装扮,他刚刚见过,那次可不是什么好回忆。
按下双手疼痛的心理作用,江月白开门见山道:“姑娘在青梧学宫就读,是裁决司哪一位家中子弟?”
那女子本欲开口,直截了当的被点破来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颤了颤,抿紧了双唇,身为此间主人,竟是窜攥紧双手,不发一语,原本的从容气度一去不返,活像只被吓怕了的兔子,哪里有半分邀约者的样子?
江月白也没料到里面这位居然会是这般情况,见过了袁人凤的率性,荀日照的持证,处变不惊几乎是这些大家子弟共同的特点,似这般外强中干到一吹就折的大家子弟他还是第一次见。
江月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对方这般情况没有作伪的迹象,估计是哪位裁决司高层的子弟听闻两句裁决司对他的话语,便想着为长辈分分忧,制定出了这错漏百出的邀约方法,想要请他一见,若当真如此,外面那位应当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信,而那些去除眼线的人,只能是她家中长辈的手笔。
只能说,她家里长辈真的很强。
可这算什么事儿?
江月白忍住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江某并非什么洪水猛兽,姑娘有话请说,总不可能是单纯请吃饭的吧。”
何止不是请吃饭,一张桌案两座椅,上面压根啥都没有。
原本抱着赴鸿门宴的决心,前来看看邀约的是何方神圣的他,现在却要反过来照顾照顾邀约者的情绪,这个情形真的很奇妙。
江月白不敢放松神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只是当这羞怯的女子终于调整好心态,弱弱开口后,他却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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