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在对抗天魔的战斗之中绽放出无上风华的人并不少,如今的剑阁之主,合剑神剑圣两大剑道至尊封号于一身的独孤凌云便是其一,无论曾经弱小之时,还是如今剑尊天下之时,他都是蛰伏神国的天魔最恐惧的神明。
独孤凌云出手斩魔,往往是在游历世间之时察觉魔气,继而顺手解决,在这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态度指引之下,基本不会弄出太大动静,但每每被他人察觉,都能引发周遭民众短则数日,长则数月的狂热欢腾,对于有志于除魔卫道的修行者来说,独孤凌云,是绝对屹立在巅峰的至高英雄。
而现在,一人冲入魔潮的江月白,落在安宁镇前众人的眼中,亦得到了那许多态度并不友善的萍水相逢之人的震惊,以及或多或少的敬意。
英雄为何能成为英雄?
他们所行之事,或许并非开天辟地般的大事,或许没有那么惊世骇俗,甚至他们本身,只是既没有高超修为,又没有权柄资财的普通人。但他们能克服旁人无法克服的艰难,敢行旁人不可为之事,做到了绝大多数人永远做不到的事,方才成了英雄。
就像独孤凌云,年少艺成之时便开始除魔卫道,弱小之时能蛰伏魔窟一月寻得良机刺杀魔首,强大之时能一人一剑扫平名门大派掩护下的魔巢,行事低调之余,有记录并实证的斩魔不计其数,堪称震古烁今。
现在的江月白,若要与独孤凌云相提并论,无疑还差得远,但在安宁镇中人眼中,此刻的他,已比独孤凌云更加耀眼。
独孤凌云是传说,绝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见到的人物,而江月白,却实实在在的在他们眼前,以令人匪夷所思的战斗方式,愣是一人将魔潮内部搅了个天翻地覆。
若是以往,这些负责守备的修行者很愿意看到江月白将魔潮的战力大量消耗,继而让他们能够以更小的代价获得更大的战果,但随着江月白的出手,这种想法已几乎销声匿迹,人们心灵不自觉的为他揪紧,随着王策的一声呐喊与紧随其后的指挥言论,终于将那一座阵法初步布成,而原本畏首畏尾的他们,那种发源心中的恐惧,亦随着江月白的出手破碎。相比于那依然飘扬的红色旗帜,江月白本身,才是引领他们的那面旗帜。
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看似数目庞大,可以轻松毁灭一切的天魔,不过是一群凭借数量优势的纸老虎,若在正面交锋之中,他们这数百人,未尝不能杀尽天魔,好好扬眉吐气一把!
这种士气上的振奋在安宁镇前众人的心中萌芽,至少,天魔带给他们的恐惧,已被完全压下。
江月白回望一眼后方阵型,会心一笑。
文星耀的那副阵图,已经被众人呈现在安宁镇前,无论实际战力究竟如何,一部分人眼中闪烁着光芒,身上昂扬着斗志,他这一次冲锋便达到了效果。
斩获多少魔核,实际上并不重要,这些魔气聚集的核心,也只有袁人凤公开定价,才会为人所垂涎,若非如此,他更愿意直接将其碾碎,将其中魔气彻底毁灭,破了众人心中的恐惧与犹豫,才是最大的战果。
流云手扰动周遭,由缠云式陡转出云式,气浪将扑上的天魔震退撕裂,江月白面上斗志昂扬,一把抓起铁枪,带着那依然鲜红,完全没有被魔气沾染的披风返回。在其身后,是无数癫狂追扑,宛若疯狗的天魔,哪怕已经被江月白斩灭上千,它们依然只会疯狂涌上,仿佛一道道漆黑浪潮,铺天盖地而来,可无论浪潮如何汹涌,江月白始终是它们前方最为娴熟的弄潮儿,他们每每出手靠近,或被江月白随意击杀,或被流云手气劲砸退,始终无法触及他一片衣角。
相比于在幽明谷内那场杀机重重的战斗,江月白看上去并没有遭受太大损伤,那一件新换的衣衫只是缺了几处布片,全没有从幽明谷冲出时那般狼狈,但在魔潮之中闯上一圈后,他并不觉得今日这一场冒险的行动,会比与无面生死相搏轻松。
诚然,每一只天魔的实力都很弱,大概只比野外的野猪强一点点,故而他能够在魔潮之中公开给后方众人展示对方的弱小,继而激起他们的斗志,而他在魔潮之中肆意遨游,明明只在周身五尺范围游斗,却硬生生打出了万军丛中肆意冲杀的战神之姿,亦令那些人不由得为他心折,继而心服,看似战果丰硕,行动游刃有余,然而实际上,他已耗费巨大心力,甚至体内刚恢复元气不久的小天地,也有了消耗过大的迹象。
对他来说,一只天魔,瞬息之间弹指可灭;十只天魔,不过一招便可扫平;百只天魔,流云手尽可将其完全灭杀,哪怕他还在出手激励后方,仍然游刃有余……但成千上万的天魔,而且是源源不断补充的成千上万只天魔,已逼得他全心全意爆发毕生所学,方才勉强保持从容,不然,只需要一个失神,他的身上就会多出一道血痕,继而多出千百道,直到被魔潮彻底淹没。
正如秘境之中被疯狂围杀的守护者,哪怕身躯再坚硬,恢复能力再强,也只得被硬生生不断消耗,又如在西圣域传闻之中,那被西河卫围剿致死的神座。个人能力再强,在群体无穷无尽的围攻之下,终究可能阴沟里翻船。好在江月白本身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达到了一个极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