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江月白管不着,只是三大长老中,寒胜是唯一的武修,而且根基扎实,招式老道,于是今日,便被他抓出来当了沙包。
寒胜抱拳回礼道:“姑爷,请!”
“我这名头是什么情况,您还不知道吗,这称呼还是换了吧。”
江月白无奈一笑,双掌揽于身前,整个人气息为之一变,仿佛仙鹤遗世独立,不动则已,动则敛风聚云,扶摇千里。
“胜叔,你年纪大,你先出招。”
“好。”
寒胜呵呵一笑,脚下猛地一踏。
啪!
随着一声空气震爆之声若惊雷炸响,寒胜整个人已然扑上,仿佛出笼猛虎,双拳已入巨锤砸落。
这双拳无不蕴有万钧力道,仿佛一旦砸实,足以将一座高山生生砸平。
面对这毫不留力的双拳,江月白朗声大笑。
“来得好!”
随着脚尖一动,他整个人如流云正面飘向寒胜,下一秒,他的双手已与那对巨拳正面相撞。
寒胜的拳中蕴藏的力量,在这一刻陡然爆发。
这开山拳并非什么稀罕功法,只是要修炼到精深极为困难,而且毫无招式变通,只是一昧如同莽夫乱打,故而难登大雅之堂,但这寒家的大长老,毫无疑问已经登堂入室。
他想过江月白会以何种手段对抗自己的开山拳,却没料到他居然直接迎上,心中不由大惊。
这位准姑爷虽说实力绝非寻常,到底还在灵通境中,若不小心将他重创,罪过可就大了。
然而在他准备收招之前,他看到了江月白的笑意。
下一秒,他手中的劲力已不由自主的消散开去。
与此同时,江月白已是一掌印在他的胸前。
一切变起仓促,当他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踉跄退了一步,手中的开山气劲亦散失大半。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忽而放声大笑。
他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先前那一瞬,他如同置身云海之中,一身刚猛劲气竟无从喷吐,硬生生被其自细微处着手,卸去了大半力道。
反观江月白,除了双手衣袖破损,手上全无伤势,见他退后,也不进招,只在原地微笑等候。
“以柔克刚,以气卸势。好小子,你这是什么功法?”
若说先前,他还抱着几分试探意味,现在,已是真正被点燃了一身斗志。
江月白笑道:“流云手,一门微末小术罢了。小子侥幸成了一次,若胜叔你真的动用全力,小子就算拼尽一切,也化不开这其中劲气。”
嘴里说着侥幸,实际上双方都清楚,这绝非侥幸。
天下万千功法,各有其势。
寒胜的拳势若两座大山倾轧而来,但任其中劲气如何霸道,其中之“势”亦有先后之分。
他便拨动手中流云,各将其中大势化解。
寒胜拳中蕴开山之力。
他便以飘渺流云相应。
听上去简单的一句话,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无比艰难,单说如何顶住那一双如山的拳头而不溃败,便足以将这之后的一切彻底摧垮。
而就算江月白本身,也难以解释这流云手的原理,实际施展之时,他自然就能根据对方的招势,以相应的化势之法相应,全然不知如何描述。
他这流云手,本就是扰天地大势的一门绝学,普天之下会这门功法的,唯有他一人。
兴许日后,有倒霉蛋再度自那绝神崖落下,看到他在崖壁上横七竖八的那些刻字,能够得到其中的几分门道。
“继续?”
江月白微笑邀约,脚下自有风云蓄积。
他已主动出击。
寒胜快意点头,双拳气劲暴涌,一对铁拳,一双肉掌,就此交缠一处。
似清风拂山岗,无论开山拳如何霸道,始终擦不到江月白一片衣角。
又似滴水穿磐岩,虽然江月白始终无法再度抓到机会伤到寒胜,但他的手指,却已越来越接近寒胜的胸前。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攻击目标。
正如寒胜出手大开大合,全无任何隐藏。
若是生死之战,这种敞开了打的方式全然是自取灭亡。
但在这一场切磋中,这就是一种坦荡,以及对对方的放心。
半炷香内,二人已交手不下百次。
二人皆是汗流浃背,显是消耗极大,只是身上却都没有添上伤势。
虽有都不会对对方下杀手的原因在,但没能伤到对方,也不让对方伤到自己,已是极为不易。
可谓,平分秋色。
寒胜心中暗暗惊奇,江月白的修为远弱于他,但无论他怎么规避江月白手中那诡异的卸力之法,那纯粹的灵力压迫依旧无法将江月白的灵力压制下去,就仿佛,他可以不是一个灵通境,甚至可以没有任何修为,但依旧可以与他真切地打的有来有回。
在又一次碰撞后,江月白淡然收招,气息如故,不曾紊乱半分。
“姑爷,当真是个奇人。”
寒胜心中喟叹之余,江月白的嘴角已挂上了一抹喜意,他对着寒胜一拱手,面上兴奋早已掩饰不住。
他此时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