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欲滴的韵味。傍晚时分，倦鸟都回巢了，安安静静地躲在大树的荫蔽下看雨，叽喳不闻。
校园里难得有那么安静的地方，石头小路潮潮的，走起来有点滑。符遥费了半天劲终于吃上晚餐，这会眼睛都高兴得眯了起来。
她喜欢下雨天。
下雨天有种万事万物都惬意的感觉，不用急着赶着去做什么，下雨的时候，哪怕是窝在被子里睡了一下午感觉都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经期淋多了雨终归不好，符遥望了望朦胧的天色，往前小赶几步，跟小麻雀一起躲到了图书馆的屋檐下头。和小麻雀们分享完晚餐，她擦干净手，又仔细拍掉衣服上的面包碎屑，这才抬脚走进昏暗的图书馆里。
图书馆守门的阿姨抬头瞥她一眼，见是熟悉的蓝白校服，又不言不语地垂头玩手机去了。
这个图书馆果真如传言一般的——“小”，还有老。
近门口的位置随意摆了几张长长的木桌和凳子，上面坐着零星的几个来自习的学生。符遥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那侧，拧着眉细看，上面的分类标识倒是一目了然，“中国古代文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外国文学”……
还有“教辅书籍”。
符遥刹住脚步，走回“外国文学”那一栏。
修长的手指自书脊划过，她的目光散漫，试图捕捉自己感兴趣的那几个作家的名字。她最近对毛姆的小说比较感兴趣，尤其喜欢他冷淡笔调下隐藏的激情，对自己选择的道路痛苦却绝不悔过，有种疯的很带劲的感觉。
找到了，符遥目光一亮。
《月亮与六便士》，毛姆的代表作，现在也像月亮一样高高的挂在书架上看着她。
符遥正苦恼要不要把拿书的梯子搬过来，就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越过她，轻巧地把那本书抽了出来。
“……”
“你要拿这本吗？”
林思宇好笑地看了眼符遥微张的嘴巴，眉毛微扬，“我看到你在这里站很久了。”
符遥第一次注意到林思宇其实也长得十分高大，甚至可能跟谢一舟不相上下。只是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假如说谢一舟是初春猝不及防下的一场暴雨，林思宇就像竹林间温柔拂过的清风，俊秀而不张扬，带着点书卷味的帅气。
初见不惊艳，第二眼却觉十分耐看。
看到是熟人帮忙，符遥收起惊掉的下巴，摇摇头，又点点头。
“林思宇，你怎么在这？”
她接过林思宇手里的书，小声问道。
符遥刚从外头进来不久，黑色的鬓发被细雨打湿，粘了一缕在脸上，在额角绕出温柔美好的弧度。她的长睫还是湿的，更衬得一双明眸雨水般透亮，澄澈得似能看到人心底。
林思宇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一边整理架上的书，一边轻声回复道：“图书馆的管理员，是我的姑姑。我放学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帮她一会儿。”
“图书管理员是你姑姑啊，”符遥故意撑住下巴假装沉思了一会，玩笑道：“那学校校长是你爸爸吗？”
“……”
“还真是啊？！”
符遥有些大跌眼镜，随后又觉得好笑，“那我跟你打好关系，是不是在学校就能横着走了。”
林思宇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轻咳一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不是校长……是副校长。”他不好意思地承认道。
符遥跟着他到桌子旁边坐下，长长的红木桌，就坐了他们两个人。
她有些犹豫地抬头看林思宇一眼，却见对方脊背挺直，眼帘低垂，已经开始认认真真地看书了，看的还是狄更斯的《双城记》。符遥于是就抛开那些疑虑，摊开书本，全身心地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
时光滴答走得飞快。
林思宇用指节轻叩桌子敲了几声，符遥才反应过来，再抬头时忽然有种分不清现实和小说的茫然感。
“到晚自习时间了，”林思宇轻声提醒她，“一起走？外面下雨了。”
符遥慢慢地点头，她去自助借书机那里把书借了抱在怀里，和林思宇一起往教学楼走。
林思宇的伞不算大，撑开了也只能遮住一个半的人，符遥注意到他把大半的伞都往她这边倾斜了，左边肩膀在外边淋着雨。
林思宇问，“你喜欢毛姆？”
符遥点头，笑着道：“最近喜欢的。”
“我也看过《月亮与六便士》，一个男人抛家弃子到荒岛上流浪画画的故事。”林思宇微笑，像是随口闲聊，“你觉得主人公是在逃避现实吗？”
“逃避现实？”
符遥低着头默默思索一会，随后坚定地摇头，“不，我不觉得他在逃避现实。”
“逃避现实的人，是那些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