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邻居们听见动静,都凑了过来,两拨人聚在上下楼的楼梯上,议论纷纷。
“要是这样,也怪不了子归。”
“那也不行啊!朋友的相亲对象,再满意也不能抢啊!”
姜晚秋抿着嘴唇,灰绿色的眼睛像是能看透灵魂似的,审视着杨子归,半晌,说道:“杨子归,你真的希望我说出真相吗?我曾经答应过你和毕维东,会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但如果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傻到任人欺凌。”
“晚秋,我知道你想嫁进大院。可咱们姐妹一场,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给我泼脏水坏我的名声啊!”
杨子归捂着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俨然是要趁着没有目击者在场,全盘抵赖今天的行为了。
她算盘打得好,以为姜晚秋无法嫁进大院,这辈子也没办法再接触大院的人,即便被她抵赖过去也百口莫辩。
然而下一刻,姜晚秋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我有没有给你泼脏水,刘主任夫人和裴团长都很清楚。正好今天裴团长给了我电话号码,让我有困难就找他求助,既然你想抵赖,不如我现在就去向他求助,问一问他今天看到了什么!”
姜晚秋晃了晃手里的纸条,成功让杨子归变了脸色。
纸条上的号码她早就记下了,哪怕杨子归吃了熊心豹子胆,把纸条撕了,她也无所谓。
一群邻居见杨子归突然像哑巴了似的,都不免想多了。
这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啊!
看来杨子归刚才的话都不能信。
不过姜晚秋隐瞒了什么呢?该不会是杨家这小姑娘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才抢来了男人吧?
有那么一小会儿,大家的脑电波默契地同频了。
王老太太更是直接嘀咕了出来。
“哎呦!有什么事这么见不得人,都谈婚论嫁了还生怕别人知道,别是……”
尽管穿着衣服看不出什么,大家的视线还是不可避免地往杨子归的下三路扫了过去。
杨子归察觉到周围的目光,难堪地咬住了嘴唇。
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了吧?显得做贼心虚。
留下吧?可她这会儿已然没办法向姜晚秋发难了。
她看着姜晚秋手里的纸条,只觉得那是一道催命符。
姜晚秋既然被裴戎看上了,为什么还自己回家!
害得她走错了棋,还要想办法找补!
杨子归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股危机感从脊背一路爬到后颈,让她浑身僵硬,大脑也像浆糊似的,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应对办法。
姜晚秋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抛出一个为杨子归备下的惊雷。
“杨子归,你与其怕我耽误你攀高枝,不如回去好好看看你的户口本。新的婚姻法已经公布了,明年1月1号就会正式开始施行。我替你保守秘密,不过是为你留着面子,要是毕维东和你领证的事吹了,你才是连里子都没有了!”
姜晚秋的话,把杨子归仅存的那点得意都打击得荡然无存了。
因为杨子归现在还没有满十八周岁,她户口上的生日是阳历十二月下旬。
也就是说,她必须得在生日过后一个礼拜之内,就把证领了,否则就要按照新的规定,等到二十周岁才能结婚!
杨子归原本觉得自己嫁给毕维东是板上钉钉了,此刻才突然发觉根本不是那回事!
毕维东急着结婚娶个媳妇回去带孩子,而她却要等到两个多月后才到领证的年龄。
万一这个过程中毕维东变了心……
到时候别说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就是和她闹别扭,拖上一个星期,她这个婚就彻底结不成了!
毕维东两个月都未必愿意等,她可不信他会等她两年!
杨子归因为今天的事,在邻里间的名声都坏了,以后想再找个像样的下家都困难,自然不可能放弃毕维东这个高枝。
因此姜晚秋话音落下以后,杨子归的冷汗就冒出来了,慌乱得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样,脑袋无措地转了两下,仿佛恨不得把在场的某个人变成毕维东,让他发誓娶她似的。
周围的邻居都神色微妙。
看起来,那个毕副营长也不是非她杨子归不可嘛!
否则她这会儿慌什么呢?还不是怕鸡飞蛋打!
王老太太和一个邻居阿姨看不惯杨子归小人得志的做派,声音不低地议论了起来。
“还说什么人家非要娶她呢!这会儿怎么脸色都变了?”
“这您老就不懂了,咱们本分人,没有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到底是不比这有手段的,知道怎么勾住男人。”
“拉倒吧!两个月都怕出岔子,这也没勾住啊!”
一群邻居虽然大多没有说话,却忍不住窃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