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云团翻涌,周遭白雪皑皑。
“诶呦!”倪芙窈从暗道中掉出,结结实实摔摔了一跤,嘴里嘟囔道,“哪个人才这么设计暗道的,修这么高,一点都不合理。”
满目的白雪刺的倪芙窈眼睛微痛,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
冷风夹杂着雪花,刮的小脸生疼,周遭一片寂静空无,甚至连根树都没有 ,坐以待毙极为不现实,没有过多犹豫,倪芙窈点兵点将选了个方向走。
寒风瑟瑟,积雪厚实,每下一脚都留下极深的痕迹。
倪芙窈身上的温暖在飞疾流失。
过了小半柱香,前方终不再是一片孤寂,出现了一大片的枯树林,从远处看笼罩着似有似无的雾气。
再走近一些,朦胧的雾气似乎消散,枯树东倒西歪,甚至有些难以下脚。
倪芙窈只好踩着枯枝继续前进,衣裙下摆与锦鞋被冰雪打湿。
清晨茯苓精心为她梳好的发髻都被吹散了,银簪从发间滑出掉落。长发飘扬,好几绺纠缠在衣袖上,难舍难分。
倪芙窈体力逐渐不支,神志也跟着有些不清。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有一人影,精神回笼不少,但再眨眼已然消失不见,伸手揉了揉眼睛,小声道,“完了,幻觉,都出现幻觉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又前进了几步,脚下的触感却不再是坚硬的枯枝,反倒有些柔软,倪芙窈忙低头一看。
黑乎乎的一坨,好似什么动物。
皮毛上有着冰雪,腹部还在轻微浮动。
是只狐狸?
“这里怎么会有狐狸?”说着弯腰伸手将它抱在怀里,继续往前寻找躲避处。
落入有些温暖的臂弯,小狐狸动了动,埋的更深了。
天无绝人之路。
在倪芙窈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是寻到一处隐秘的山洞。
走进山洞,倪芙窈找到块石头坐下,开始打量起来。
这山洞不大但很干燥。
有一些木柴干草,地上散落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以及一床破旧的床褥,但都落了不少灰尘与蛛网,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这处既然有狐狸,倪芙窈猜想估计是以往有人上山狩猎留下来的东西。
伸手把破旧的棉被捡起来抖了抖,将小狐狸放在上面,自己也顺势坐下。
没有山洞外温度的麻痹,手臂的疼痛逐渐袭来,倪芙窈这才反应过来,将破烂不堪的袖子扯下。
纤细白皙的小臂早已血肉模糊,乌血凝固,看着心惊肉跳。
为了防止进一步溃烂,咬牙将乌血擦除,倪芙窈有些欲哭无泪,“嘶,早知这样我还不如跟那人回去,说不定剧情过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棉被上的小狐狸悠悠转醒,就听到倪芙窈的话语。
它歪了歪头,站起身,贴着倪芙窈卧下。
倪芙窈注意到,有些惊喜,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你醒啦?”
小狐狸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山洞外,天色渐晚,大雪落下,风雪交加。
倪芙窈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火折子,又拿了些干草木柴有些笨拙的生起了火。
温暖很快袭遍全身,暖烘烘的。
倪芙窈望着橘色的火堆,喃喃开口,“也不知道茯苓现在在哪儿…”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蹦出的火星在少女浅青色的裙摆上留下焦褐色的小洞。
不过一会儿,倪芙窈只觉得困的不行,眼皮像有千斤沉,渐渐的抱着膝盖陷入了混沌黑暗。
——
次日一早,日光明媚,翠绿枝头几只鸟儿欢愉打闹,叽叽喳喳的。
屋内,床榻上的人儿动了动。
朦胧睁眼,入目的却不是山洞黑黢黢的石头,而是浅粉色的床幔。身下锦被柔软温暖,倪芙窈一下子睡意全无,腾的一下坐起身子。
这又是哪里?
屋子很大,到处透露着精细,窗楹是极为繁复的花纹,日光从中透过,洒下一片明媚。鼻尖是似有似无的木质果香,非常熟悉,有点像她以前闻过的香水味。
倪芙窈掀开被子,发现原先粗略处理的手臂已然包扎好。
床榻一旁的木桌上放着一套浅粉色的衣裙与洗漱的物件,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
没有再赖床,倪芙窈拿起衣裙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屋外日光耀眼,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翠绿环绕,蝴蝶纷飞,门口两颗桃树开的正好,嫩粉色的花瓣看着让人欢喜,鹅卵石小路蜿蜒曲折,路旁种满了许多倪芙窈从未见过的花,看得出来是有人在精心打理照顾。
不论是房屋还是庭院每一处都透露着精细,虽然她之前所住的小别院也很好了,但两者还是完全无法比拟的,相比较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