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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1 / 3)

来人身量极高,背却有些佝偻,像是习惯了弯腰与人说话。

冀州天冷,他裹在一件厚实的紫貂大氅里,松垮的兜帽下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唯有那血一般的红唇给他点上了一些人气。

颜苒无心关注他的其它,只是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便足以夺走她的全副心神,让她理智全无,耳边喧嚣着因恐惧而生的巨大愤怒。

“你是谁?”颜苒说这话时,连牙齿都带着要杀人的狠。

此时,那张脸已然离她极近,那嫣红的唇微张着,发出沙哑难听的音节,她的手轻轻一收,那唇上的血色也退了,变成了和脸如出一辙的苍白,还带着层虚浮的死气。

那是一种预告,如果颜苒再掐下去,他便要死了。

“王兴,见过,少主……”那人颤抖着挤出这句话,双眼开始翻白。

“王兴”这两个字如一记重拳打醒了颜苒,让她松手放开了他,愣愣地后退了几步。

感觉左脚有些刺痛,颜苒垂下头,看见了自己的脚踩在了茶杯的碎片上,鞋边正渗出血。

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戴着丝绸手套的手,一个黑色的药瓶紧紧躺在那柔滑的手心,上面贴着两个字:

“止血。”

颜苒没有接那药,而是红着眼眶抬起头,眼里争先恐后地溢出泪水,她伸出手,想触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却又中止在咫尺之间。

她收回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虽是询问,声音却笃定:

“你这是,易容术吗?”

这个自称王兴的人,长了一张与顾明谨一般无二的脸。

除了易容术,颜苒想不出别的解释。

颜苒的易容术只是最粗浅的,擦一擦便掉了,碰不得水,也无法准确仿冒成别人的样子。

但是她知道,这世上存在更为厉害的易容术,没有破绽,没有软肋,可以随心变作任何人,甚至连骨象都能改变。

可颜苒不知,他为何要变作顾明谨的模样?

这是一种警告吗?

颜苒越想越慌,却见他突然将兜帽合在了一起,将脸藏在阴影里,对着颜苒连行了几个礼。

“对,对不起,改日……”他想说什么话,嗓子却说不清楚,他的肩膀有些狼狈地抖了抖。

“等等。”颜苒伸出手,却被他塞了那个药瓶。

不顾颜苒挽留,他踉跄着转身,迈着凌乱的脚步离开了。

颜苒才意识到,他的动作很僵硬,像是四肢伸展不开。

“少主,请随我们进去沐浴。”婢女却在此时迎了上来,围着颜苒行了个礼。

观她们神色,应当是没看见她方才掐王兴。

颜苒握着药瓶,即使被那人捂了那么久,却一丝温度也无。

若说顾明谨是雪山上的松,那王兴便是冰湖上冻僵的木雕。

纵使长得再像,神韵也天壤之别。

诸多疑问,只得晚上待王盛回答了。

颜苒定了定神,凉凉地扫了那群侍女一眼:“本少主不爱洗澡,你们自个洗吧。”

“那少主,可要用饭?”侍女们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

她神色依旧,脸不红气不喘:“本少主修炼的内功至纯至洁,只可日饮朝露,夜采月华。”

“床铺好了,您可要歇下?”侍女们咬着唇瓣,恍若看一只怪物。

“呵,凡人才睡床。”颜苒一掀衣摆,翩然跃上院中最高的树,从容地躺在了树枝上。

而在颜苒飞过的地方,落下了几滴血。

众侍女狐疑地看着颜苒,脸有些红。

“那您,可需要月事带。”她们颇为怜悯地问道。

“不必。”颜苒眉头抽了抽,指尖指向了地上的碎瓷片:

“你们,把那收拾一下,别伤了脚。”

“是。”众侍女明白了那血是什么,面露羞惭,忙蹲下来收拾。

颜苒仰躺在树上,听着她们忙前忙后的响动,浅浅地睡了一觉。

半日时光如流云一般轻松拂过,月色替了日光,王盛的贱笑又从树下传来。

“哈哈哈,不愧是姑奶奶你,现在整个王家都知道,少主大人睡树上还不洗澡,天天喝露水吸月光了。”

颜苒如风一般掠到树下,凌乱的发丝随着夜风飞舞,鹅蛋脸隐没在月色里,唯有那双眼睛如星子一般明亮。

“他是谁?”

王盛收了笑意,玩味地看着她:“你说谁?今日在我之后来寻你的那个?”

颜苒眼里杀意流转:“他自称王兴,你们的人唤他大公子。”

“有点意思,我本以为你会先问些别的。”王盛笑了笑:“我那金尊玉贵的嫡亲大哥的故事可多了,若要讲完他的所有事,恐怕今夜也讲不完。”

他凑近了她,举止轻佻:“怎么,姑奶奶英雄难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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