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陛下已经对皇后的人下手了?”她有些心惊,这比前世不知要提前了多少年。
顾明谨垂眸,点了点头:“是,所以现在不安全,我得看着。”
“边走边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颜苒的知晓其中的利害,拉着顾明谨离开了护国寺。
回颜府的路上,她从顾明谨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苏彻会这么早清算皇后,是顾明谨有意推动的!
那日他去国舅府盗的玉兔,正是当年瑶公主的随身之物。
瑶公主并非死于宫廷大火,而是在被齐淑娴偷抱回国舅府后,意外由齐大郎推倒在石头上撞死的。
随后齐淑娴才将瑶公主的尸体丢进了护城河。
虽然顾明谨没有明说,但显而易见地,前世这一真相并未被这么快揭开,否则以苏彻的性子,绝不会让齐淑娴又过了三年的好日子。
但即使是顾明谨也没想到,苏彻会借着与贤王府僵持时收拾齐氏。
他果然是个疯的!
如今齐氏倒台,朝堂为之一肃,颜苒个人去留的小事,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且贤王府唇亡齿寒,也要考虑如何保全自身。
走到久久未归的颜府门口,隔着帷帽的白纱,颜苒看向了顾明谨。
“我在此处等你。”顾明谨只想保护她,无意窥探她的秘密。
“嗯。”颜苒有些内疚,顾明谨的好,她这一世无法回应。
而上一世……她自以为对他好而已。
他一直对她的毒心知肚明,却只是悄悄让张素芫帮她解开。
他在她的房间里点燃忘忧草,每日拉着张素芫为她奏曲清心。
而她却只以为,他们是在琴瑟和鸣,故意膈应她。
和这样的她相处,他也一定很痛苦吧。
她缱绻的目光看着被黑纱笼罩的他,心头涌起一阵酸涩。
终了,她走进了颜府,关上了门。
府内草木幽深,空气中飘着一层浮灰。
却不见平时的人气。
几乎是顷刻间,她便从那种情绪里跳了出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在这个院子里蔓延。
她四处找了找,熟悉的身影都没有了,她从冀州带来的丫鬟婆子侍卫不少,此时却一个都没看见。
不对劲!
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从靴子里拔出匕首。
在这里,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都隐藏着危险。
前面的院子似乎有生人的呼吸,颜苒握紧匕首,提气跃起,越过高高的围墙,直逼那人的心脏。
几道身影朝她攻来,看气息吐纳,武艺皆在她之上。
很快,她便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入目只有对方金丝织就的鞋和绣着龙纹的衣摆。
“陛下莅临寒舍,颜苒有失远迎,实在失礼。”颜苒抬头盯着苏彻,双眼泛红:“只是颜苒想请教陛下,召见我家仆妇侍卫有何要事?”
“原来是颜娘子,是朕的手下失礼了。”苏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朝旁边的护卫释出一些威压: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放了颜娘子!”
“是。”
颜苒身上的钳制撤去,匕首也被夺走,她狼狈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苏彻:
“还请陛下明示,颜苒该做什么才能保住他们的命。”
苏彻看着她,神色不明。
两人对视良久,他才神色一松,笑道:“你这孩子不孝,你这里空有那么多仆从却用不上,你父亲却是孤身来长安,朕替你思虑,派遣他们去接应你爹爹而已。”
“那颜苒便多谢陛下深谋远虑了。”颜苒这才躬身行了一礼,依旧紧蹙着眉。
“陛下是在等颜苒?”颜苒问道,但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苏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等她?
“不知为何,朕直觉今日能在此见到你,便来了。”他坐在颜府的石桌旁,亲手给颜苒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
颜苒坦然坐下,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苦的,凉的,还有点涩。
苏彻笑了笑,自己也倒了一杯凉茶喝了,宛如一位温和的长辈:“丫头,你我有缘。”
“颜苒不敢。”颜苒不知他一个皇帝,为何要喝凉茶,内侍都是摆设吗?
“不,你担得,你注定为朕分忧。”他眸子一寒,转瞬间便如利刃一般锋利:“为朕,报那个大仇!”
他又倒了杯茶,亲手奉给颜苒:“颜苒,你是朕挑中的人。”
颜苒接过茶,喝了半杯,手指转着杯子,问他:
“陛下手下高手如云,为何是颜苒?”
“她身旁有十大高手,完成此事,需要你齐府首席的身份。”苏彻眉峰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