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服侍她,却再未进过房门,有什么东西也都是送到门口。
颜苒未吞改变声音的丸药,便没有应她,听着她的脚步走开了,才戴着面具将东西拿进来。
昨日递给齐南枝的盒子端端正正地摆着,颜苒打开看了看,的确装的是凤钗与玉簪,随即收到一旁,暂将此事放下了。
令她在意的是,托盘里还有几个小瓷瓶,另外附了一张纸。
颜苒微蹙眉,将纸展开,见是一些药名,微松了一口气。
原来瓷瓶里装着的,是一些外敷内用的上好伤药。
这是首席该有的份额,还是有什么危险的任务让她做?
细想起来,好像自己这个首席只是议事,从未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
这是要来了吗?
福至心灵,颜苒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结痂的手掌,面色怪异。
转头看向窗外,炽烈的黄昏后,天已擦黑,现下是贤王府昼夜守卫换岗的时候,即,防守最松之时。
颜苒心跳微微加快,总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
在冀州,每每有这种感觉,便是蛮子又来滋扰了。
在危机之前,颜苒的直觉一向很准。
前世死劫之前,她几乎是彻夜难眠,她承认,选择那时离开,也有担心滔天大祸连累贤王府的考量。
天色渐渐变得浓黑,颜苒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将匕首抓在手心,任由黑暗席卷了整个房间,却没有去点燃一盏灯火。
院子里长明的灯火微微摇曳,在空旷的院子洒出一片微弱的光,放大自己狰狞的影子,又显得那么弱小无力。
一道劲风闪过,那灯不甘地寂灭,院子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颜苒盯着紧闭的房门的,尽可能放轻自己的吐息,匕首半出鞘,随时准备掷出,一击毙命。
略显沉重的呼吸跟着一道黑影打在房门上,空气里萦着淡淡的血腥味,但那呼吸只沉了一瞬便陡然收住,一旁的窗户被猛地拉开……
竟然立即察觉了颜苒刻意隐藏的气息,不走门改走窗户,来人定是个智勇双全的高手,颜苒毫不犹豫地把匕首掷向窗户,想速战速决了结那个人。
然而窗户只是虚晃一枪,几乎是同时的,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影朝着匕首掷出的方向扑来。
所幸颜苒料到了他这一出,掷出匕首后便闪身到了一边,等他冲来后径直压了上去,想要锁住他。
对方却及时倾身,在颜苒压过去前撤开,在颜苒碰倒地面的一瞬反压过来,牢牢锁住了她。
颜苒取了发上银簪,在他压过来的一瞬刺向他的心口,两人贴的太近,她才闻出了血腥气里掩盖的水沉香,在离他要害半寸时堪堪收住,松手任银簪落在了地上。
“颜苒。”
“嘶,顾明谨!”
两人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同时响起,和银簪落地的清脆响声合为一处,在黑沉空旷的房间里散了开来。
顾明谨立马起身,出门捡了匕首,关紧门窗,防备地看着门外。
“世子来抓我的?”颜苒看着他手上的匕首,默默将地上的银簪也捡了起来。
“呵。”顾明谨不答,只是冷冷一笑。
这是说她自作多情?
“呵,世子不会以为我会帮你吧?”颜苒把那句冷嘲还给了他。
“方才你输了,或者你认为我应该把你绑起来?”顾明谨这才分了她个凉凉的眼神,让颜苒更加怒火中烧。
她举着手上银簪怒道:“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你已经是尸体了!”
黑暗之中,借着月光,颜苒看着他轻勾起了唇角,然后将手放上自己的衣领,向两旁一扯。
颜苒红了脸,捂着眼愠怒道:“顾明谨,你做什么!”
“……”顾明谨额角微跳,整理好衣服,闷声道:“我穿了软甲,你的簪子刺不进去。”
“哦,明白,顾世子勇闯龙潭虎穴,自然准备周全。”颜苒移开手指,轻笑道:“只是世子过于自信,不相信自己会受伤,所以未备伤药吧。”
“那是别人的血。”顾明谨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打开封口,一种奇异的淡香飘出来,与血的味道混在一处,竟然没了味道。
嘴硬,颜苒偷偷嗤笑,突然讶道:“世子,你腿上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了。”
“胡言。”顾明谨低头去看,一个小瓷瓶滚了过来。
“上好的伤药,给你。”颜苒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顾明谨拾起药,打开远远地嗅了嗅,狐疑地看了她几眼。
颜苒不自然地偏过头:“孙家药铺一事是我坑害了你,你收了药,便算两清了。”
顾明谨也不矫情,撕开裤腿,将药倒在了伤处,缓缓往外流的血很快便止住了,颜苒悄悄去瞧,看着是被箭矢所刺的贯穿伤。
竟然如此凶险,他究竟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