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衍深原本是爹爹麾下的参将,半年前辞去军衔来了长安,又在半年后突然告发爹爹与蛮夷勾结,害得爹爹含冤而死,尸骨无存。
之后,是顾明谨去冀州查到了疑点,与他对簿公堂,证明了他作了伪证。
在证据面前,符衍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自裁于公堂之上。
颜苒与符衍深相识,以她对符衍深的了解,他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构陷爹爹的事。
所以他背后,多半有人逼迫。
爹爹久居冀州,前世顾明谨也说过,想不通他是挡了谁的路。
只是前世所有线索,都随着他的身死断了。
而这一世,红棉的失踪向颜苒证明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爹爹很可能卷入了什么棘手的纷争,所以预判了自己的死亡。
符衍深,应当也是局中人。
颜苒原本想的就是,找到符衍深,直接杀了,永绝后患。
可如今看来,不但不能杀他,还要保他的命,直到查出所有真相。
“郎君,您竟然带了这么多银钱出来吗?”去几个驿站寄了信,绿绣发现颜苒有钱得不像话。
可明明,娘子闺房里没有放钱呀。
颜苒答得轻巧:“哦,方才走的时候不是让你等了一会吗?是我去贤王府库房拿了点。”
“拿?”绿绣张大了小嘴,久久无法闭上。
颜苒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将剩余的银票收进了怀里:“嗯,而且是不告而取。”
“嘤……”绿绣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颜苒。
“绿绣。”颜苒郑重地唤她名姓。
小丫头怯生生地挪开蒙眼的手,打起精神看向她。
颜苒表情严肃,仿佛在说这个世界上顶顶正大的事情:
“你要相信,我们必定能还上的!”
绿绣眨了眨眼,问道:“可是,郎君你还记得你拿了多少吗?”
颜苒看着绿绣。
绿绣看着颜苒。
“重要的是能还上。”颜苒郑重。
绿绣急得直跺脚:“郎君!您不能这样!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不会。”颜苒弯眉一笑,笃定地很。
绿绣还想说什么,却见颜苒收了笑意,将剑握紧了些:
“到了,福禄坊,符衍深在长安赁的房子便在这。”
绿绣抬起眼,看着面前由无数条巷陌交通隔开的百余座宅子,缓缓咽了口唾沫:
“娘子,有更具体的吗?难不成咱们要一家一家敲门问?”
“没有。”颜苒如实道。
前世她也是偶然听顾明谨说起,符衍深和妻子住在长安福禄坊,她想去找他报仇,却被顾明谨看得死死地,连自己院门都出不去。
也真真是憋屈。
“绿绣,你拿着画像和碎银去逐户问,有面色为难者,便给点好处,想来只要他们住这,便能问出个结果。”颜苒将一包东西递给绿绣,里面有她刚刚换的碎银和之前亲手绘的画像。
“若……不住这呢?”绿绣看着面前鳞次栉比的房子,双腿微颤。
“一定住这!”颜苒勾起唇角,态度从容自信。
绿绣的眼神逐渐坚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第一家的门。
颜苒满意地笑了笑,身形闪动,跃上了一棵树,将自己隐蔽了起来。
有时不能只看人前一面,还得看他们转身后的表现。
不过,有半句话是颜苒未说出口的。
有可能,还没搬过来……
春日的骄阳晒久了,同样让人焦头烂额,问了五十五户人家后,绿绣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有些泄气。
同样泄气的还有颜苒。
那些人,一点破绽都没有,便好像是没见过他们。
但也许,是真的没见过。
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小脸,颜苒心软了,忍不住从树上跃下,给她递了几个新摘的枇杷。
“吃吧。”颜苒笑得如朝阳一样明媚,绿绣看着眼睛一红,接过枇杷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娘子,我一定为您找到他!”绿绣握着粉拳,眼神坚定。
颜苒拍了拍她的肩:“好!刚刚都是南头的屋子,现在该去北头,你受累了。”
绿绣擦了擦嘴,朝着前方坚定不移地前进。
颜苒跃回了树上,看着绿绣又碰壁一次后,目光定在了前方一处人来人往的宅院。
人多的地方,应该查到的可能性更大。
可以让绿绣先去那边问问。
她率先近了过去,却在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后,身子猛地一顿。
那人识得绿绣,最好不要让她们碰上。
正在她打算回身去找绿绣时,杀意从两个方位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