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草木发新芽,风也从凛冽变得轻柔,只是冬衣暂时还不能脱下。
冬小麦绿油油的,长势也不错,锄草要开始提上日程,冻过的土地也要重翻,准备播种,荒地也要慢慢开出来,农民嘛,就是这样,跟着时令吃饭,一年四季一刻都不能停歇,干不完的活,晒不完的太阳,吹不完的风,淋不完的雨。
两千两银子经过一个冬天所剩不多,刚好蚯蚓已经能够出栏,资金短缺的情况得以解决。
李元指挥着吴春几人把新鲜的饲料堆在原来的蚯蚓床旁边,堆成一个小蚯蚓床,二者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原来的蚯蚓床已经七八天没有加入新的饲料。
这样一来,大蚯蚓可以凭着自己的嗅觉爬到旁边新堆出来的蚯蚓床上,三到四天大蚯蚓就能完全爬过去,而小蚯蚓嗅觉就没有那么灵敏了,所以这个新床放置的时间是非常重要的,要是超过三四天,小蚯蚓也会爬到新的床上。
等大蚯蚓一过去,原来的床上只剩下小蚯蚓和蚯蚓蛋,那么,新一轮的繁殖也就开始了。
李元给他们着重强调了在铺新的小蚯蚓床时,一定要提前给原来的蚯蚓床断食,以及新的蚯蚓床的距离和时间以及厚度。
这些本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要按照方法来,很容易分离出来,吴春他们听完,便开始干活,耗时一天才把蚯蚓床铺完。
三天过去,李元过来翻开新铺的蚯蚓小床,大蚯蚓已经跑来了新床里面,虽然也混进来些小的,但数量不多,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于是全家出动,黄婶子和李母也一起来作坊帮忙。
李元给他们示范着,用竹片把上层的饲料刮开,蚯蚓是在最下层,这个虽然看着容易,做起来还是比较难的,很难判断蚯蚓层有多厚,所以刮的时候要仔细,不然很容易就噶掉,刮到能明显看到蚯蚓的时候,就不能再挂了,要准备开始下一步。
刮完了泥土,又要把所有的蚯蚓汇集到一起,用筛子把剩下的饲料筛掉,蚯蚓就完全分离开来,接下来便可以开始炮制。
蚯蚓数量非常多,光靠李家一家人,是制不完的,目前暂时不用堆肥,李元把村里的女人和老婆子们都叫了过来帮忙。
顺便让他们把家里的草木灰挑到作坊来,光李家的那点草木灰完全不够用,李元在这上面失算了,幸好柳树村人户多,加上冬天经常烧柴取暖,集全村之灰,应该够用。
村里女人、老婆子们之前从未制过蚯蚓,在听见李元叫他们把自家的草木灰挑到作坊时,一脸懵,心里只觉这里长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整天花样儿多死人,也不知道那脑瓜子咋长的,尽是给他们找些折磨人的活儿。
心里虽然百般个不情愿,但手上的活儿却没停下来,找箩筐、找铲子、装灰,一家家都在往作坊送去。
此时,吴春几人已经筛出来了许多蚯蚓,村里人到的时候,眼前便是一堆堆小山似的蚯蚓堆,个个筷子长,胡乱蠕动着,有些还爬的到处都是,这给他们恶心的,虽然在农村啥蛇虫蚂蚁都瞧见过,但这么多堆在一起是真没见过。
有人嫌弃的不行,赶紧转开头, “哎哟,这东西看着我浑身骨头都发麻了。”
另一人连连啧道: “我也见不得这。”
赶紧挑着箩筐往后退去,李元给他们指了块放草木灰的地方,统一放在一个角落里。
见着她们嫌弃的样子,笑着说道: “别怕别怕,看久了就习惯了,这东西值钱着呢,你们今日好好学习怎么炮制,等后面我把这养蚯蚓的法子也教给你们。”
众人听后,瘪了瘪嘴,第一反映就是,又要耍什么花招,王大瓜家的袁氏朝李元阴阳怪气道: “哟,里长,真的假的,这么值钱的东西你也舍得教?我们如今人和地都叫你攥着,可没什么东西卖给你。”
李元笑了笑: “放心,放心,无偿教你们,一文钱都不收。”
随后又招呼她们站过来,教她们怎么炮制,把一筐筐的草木灰洒在蚯蚓堆上,差不多一比一的比例,用一根较粗的竹竿在蚯蚓堆里搅动着,蚯蚓便在这土木灰里面做着垂死挣扎,直到不能动弹,变成了一堆死蚯蚓。
他示范完,便让她们去看李母那边是怎么给蚯蚓开膛破肚,只见李母拿起一根蚯蚓,从下往竹签上面一插,再轻微用力一拉,一气呵成,一根蚯蚓便被剖开了,最后一步便是怎么清洗,得清洗到何种程度才行。
胆子小的人,觉得自己下不去手,对李元说道: “里长,你这钱我今天就不挣了,就是打死也不挣。”
说完箩筐也不要了,着急忙慌的跑了,生怕李元又要拿什么卖了她的话吓她,跑的飞快,其他人见有人跑了,也跟着跑,至少跑了十几个。
李元愣愣的看着她们的背影,抓了抓下巴,向其他没走的人问道: “有这么吓人?”
没人吱声,但是能从她们表情里面找到答案。
李元摇摇头,指着蚯蚓堆,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