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准备一下，待会来的病人由你负责问诊。”
听到带教医师跟自己说的话，祈愿莫名地开始紧张。
在她身后不时传来节目组工作人员调试现场设备的声音。
祈愿忍不住的去想，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录制这种真人秀综艺。
——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
学业刚结束的祈愿接到一条名为《有职青年》的综艺邀请。
最初祈愿是婉拒的。
这种职场类综艺她有了解一些。
能够加入节目的都是五湖四海顶尖人才。
而她自认为没什么优秀履历，并不打想去综艺里献丑。
可节目组好像有自己的打算。
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反倒是劝说了很多。
“我们这次主打的是医学季职场观察。”
“我们会以单元制形式进行录制播出，大家会被分配到不同的科室。”
“鉴于你的在校经历我们给你分配的是耳鼻喉科。”
“不用太过自谦，相信我们的眼光，你不比别人差的。”
其实真正打动祈愿的是导演组的最后一条信息：
“真不来试试吗，这会是你人生中一次宝贵的经历体验，去感受下每个科室独特的故事。”
独特的故事。
不得不说，她被这句话说服了。
祈愿收回思绪，准备迎接她综艺里第一次问诊。
耳鼻喉科位于中心医院东区二楼的角落里。
祈愿坐在门诊室的办公桌旁，等待要即将要面对的病人。
“咚咚”几声。
敲门进来了一位七十多岁的大爷。
大爷佝偻着背，手中紧握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色皮包。
脸上可能因为常年劳作，晒得肤色有些红，甚至脸颊旁还有些起皮。
看到来的人是个年纪颇大的老人，祈愿连忙起身。
扶着对方坐到座位上，她开始了例行的询问。
“大爷您是有哪里不适吗，可以跟我讲讲。”
老人家紧抿双唇，将略鼓的皮包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紧紧的攥着拉链，正襟危坐。
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他并没有回答祈愿的问题，而是扫视了房间一圈。
房间里几台摄像机正对着办公桌的方向拍摄着。
此时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来问诊前，是有人提前跟他沟通过，可能会有录像，询问他能不能接受。
可他以为只是简单的采访两句，老人家这么多年没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有些犹豫，长满茧子的手扶着桌子，便想离开。
察觉到面前病人的情绪，起身来到大爷身边，祈愿有些歉意地安抚道：“非常抱歉大爷，科室正在录节目，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先关闭录像。”
“先看病，身体最重要。”
话说出口，却没得到回应。
老人看着身旁的女医生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能跟她打起手语：“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到。”
看到面前的人对着自己打起了手语，祈愿这才惊觉对方是名聋哑患者。
她忙用手语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
知晓了不会上电视，老人安心了许多。
回到座位坐了下来。
守在一旁的节目组PD盯着两人的互动，根本看不懂手语。
转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主任医师悄声问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
负责带祈愿的主任医生扬起一抹欣赏的笑容，心中暗叹小姑娘反应能力还不错。
将节目组PD拉到一旁，回复说，“老人家不愿意出镜，先关了录制吧。”
听到没有素材可以录，负责现场的工作人员表示很遗憾，但还是配合的关掉了设备。
并跟主任医师提议，可不可以将两人手语沟通，转达他们。
另一边，祈愿安抚好老人的情绪，便用手语问道：“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看了看面前的医生。
小姑娘长得极好看，一边打着手语，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亲切感十足。
他眼眶当场红了起来，打着手语，祈求小姑娘可以帮帮自己。
“我的人工耳蜗丢了，到处找了我都找不到。”
“太贵了，那个真的太贵了。”
“那是我儿子辛苦凑齐二十多万给我买的。”
“我想再买一个，咱们这可不可以先付一部分钱，我会慢慢还的。”
说到这，老人似乎是怪罪自己没有用，伸出手就给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