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傅大哥,我的心疾是怎么治好的?”时玉离试探性地问出口,一个眼神也不敢跟傅时羽对上。
时玉离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担忧,担忧傅时羽发现她的身份:什么心疾啊?这明明是月半附毒发了。月半附,缥缈中的月半附,每一个领到刺杀任务的缥缈中人必须服下的致命毒药。
时玉离沉溺在与傅时羽的相处中,几乎都要忘记任务了。想不到这么快,已经遇见傅时羽半个月了。
“哦,是在这里找了一个大夫,他给你施了针。”傅时羽还是免不了担心,“时姑娘,你这个心疾怎么这么严重,可有办法根治?”
“没,应该是没办法的。”时玉离回答着傅时羽的问题,心里一直想着傅时羽说到的这个“大夫”,怕不是缥缈的人吧。
他没有对傅大哥动手吧?时玉离后怕地看着傅时羽。
傅时羽看到了时玉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
时玉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关心则乱,缥缈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对傅时羽做什么的,他们就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派自己来接近傅时羽的。
时玉离压下心底的不安,再次将手中的杯子送入嘴边来掩饰自己的行为,所幸傅时羽并没有深究。
“好了,那你休息吧,我先回房了。”傅时羽拍拍衣服起身,时玉离一眼就看到他缺了一角的袖子,而缺的那一角,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被褥中,时玉离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之前毒发产生的那股热意又忽的烧入时玉离的脑中,她的耳尖慢慢红了。
还好傅时羽已经起身往门边走,对时玉离的这些不对劲并无察觉,直到傅时羽走出去转身要替她关上门,又听到时玉离叫他。
通过半阖的门扇,傅时羽看到斜靠在床边的姑娘温柔地对他笑,“傅大哥,遇见你很开心。”
“我也是。”
然后门缓缓被人关上了。
在门关上的一瞬,里面的人立马拉起被子躺了进去,遮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
“客官想看点儿什么?本店的胭脂都是上好的货色!”
时玉离一走进店,伙计就热情地迎上来。
时玉离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才慢慢开口:“映山红、霞边飞,不知这两款胭脂可还有?”
伙计一改热情的态度,认真地将时玉离打量一番,然后伸手示意时玉离往后院去,“客官里面请。”
时玉离被带到一个房间那个伙计就离开了,她打开房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云柔。
待时玉离关上门,这人转身就开始训她,“你怎么回事,按你们的路程,最晚三日前也该到这里了,怎么会昨日才到?”
时玉离没立刻回答这小大人的话,只是看到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又恢复了浓妆艳抹的装扮,先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边喝边回答:“我们绕道去了洮阳。”
云柔看着她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气冲冲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对于缥缈中人来说,死不是很常见的事吗?”时玉离自嘲一笑,然后马上转换话题,“那个大夫,是你派去的?”
“是啊,你们一进城本小姐就知道了,然后看到傅时羽叫小二去找大夫,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毒发了,就派他去给你送解药。”云柔得意地说完,一脸本小姐厉害吧的表情。
到底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时玉离笑笑说道:“叫什么傅时羽,你要叫大哥哥。”
“唉唉!”云柔又生气了,“你别给我入戏太深!”
云柔自顾自坐在一边生了一会儿气,看时玉离半点儿没有哄她的打算,就又自己过来了,“我告诉你,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本来你这次刺杀任务的时间是两个月,但公子说了要看到你的进展,所以下次月半附发作前,你要交上来南荣璟的画像。”
南荣璟,当今的大盛天子,傅时羽的主君。
“你们还要刺杀当今陛下!”时玉离一急就直接问了出来,问完就发现自己表现得太着急了。
云柔理所当然道:“对啊,咱们最后肯定能杀了南荣璟,让我们缥缈立于光明之下!”
“你说的对。”时玉离敷衍道。
“好了好了,你完成你的任务就行,快回去别被傅时羽发现了。”云柔说着就推着时玉离往门边去,还不忘叮嘱,“记得啊,半个月之后交上来南荣璟的画像,不然你就没有下次的解药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时玉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猛然站住转身问云柔,“等等,你知道这迁陵县的采花大盗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采花大盗?不知道不知道,缥缈从不管闲事。”
“行吧。”时玉离本来想着以缥缈在迁陵的布置,说不定会知道一二,没想到缥缈压根就没想管,也就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