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公子,看这天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去前边找户人家避个雨再走吧。”门外车夫隔着帘子传进话来。
时玉离掀开窗边帘子一看,确实黑云压顶,风雨欲来。这酷夏的天气真是变化万千,上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狂风暴雨了。不过还好,一般夏日的风雨都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好,那便快些吧。”
“小姐公子坐稳了!”
***
时玉离他们赶在暴雨前遇到了一户好心的人家,刚刚将马车停好,大雨就铺天盖地地落下了。
“几位,快点进来吧,莫要叫这雨给淋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就是这家的主人,名唤吕芝。
“谢谢大婶儿收留我们,可以麻烦您给我们的马儿也喂一些粮草吗?这是一些碎银子,还请大婶儿收下。”时玉离一边跟着大婶儿往屋里走,一边把银子塞给她。
“不用不用,都是小事儿,你们快坐,我给你们端些热茶来!”吕芝大婶儿说着就热情地去端茶了。
时玉离拿着手里的银子不知该怎么办,没想到他们运气如此好,居然遇到一户如此热情慷慨的人家。
不一会儿,吕芝大婶儿就端着几个碗和一个茶壶出来了,有些尴尬地笑笑,“几位也看到了,我家这穷困潦倒的,连茶杯都没有,只能用这碗了,还请几位不要嫌弃。”
时玉离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吕芝大婶儿家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物件,只有几张简单的桌凳,身上的衣物和门前的门帘都是洗得发白了,一看就是贫苦的农户人家。
时玉离看到吕芝大婶儿明明如此贫苦还热情招待他们,更加过意不去了,说什么也要让她把银子收下,谁知这吕芝大婶儿是个执拗的性子,反复拒绝后甚至生气了,“我收留你们避雨可不是为了银子,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玉离无措地向傅时羽投去求救的眼神。
傅时羽走过来劝和,“时姑娘,算了吧,大婶儿您也别生气,她确实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快坐快坐!”吕芝大婶儿闻言也不生气了,又热情地拉着时玉离坐下。
几个人坐下,一边听着门外的大雨什么时候停止,一边闲聊,“几位这是要去哪里?”
“洮阳县,大婶儿可知离这儿还有多远?”傅时羽端起盛着热水的瓷碗喝了一口,向吕芝大婶儿问道。
本来送时玉离回东平郡是不经过洮阳县的,但因为零陵的事情,傅时羽要去看看这洮阳县的县令到底是如何只手遮天,便同时玉离商量绕道去一趟洮阳,时玉离本来就希望这趟回家的路程越慢越好,对此自然毫无异议。
“我们这儿就属于洮阳的地界,不过你们是要进城吧,不远了,再往东三里就到了。”
“多谢大婶儿。”傅时羽又看向门外,“也不知也雨什么时候能停?”
“很快的,这雨下不了多久……”
时玉离他们还在闲聊中,就听到门口有动静,然后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满身是水地跑了进来,她把头上带着的斗笠和身上穿着的蓑衣一起放在门口,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吕芝大婶儿连忙介绍,“哦,这是我的大女儿李香薇,她这是刚从田里回来,请几位别见怪。”
“没事没事,李姑娘快去换身衣裳吧,别得了风寒。”时玉离看到李香薇浑身湿透好心提醒道,余光看到傅时羽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
李香薇没说话,急忙就往屋里走,想是没预料到家里有外人,自己浑身湿透的样子被外人瞧了个遍,一下了就羞红了脸,一个劲儿往屋里冲。越着急却越出事,路过刚低下头喝热水的车夫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他手里的碗。
“砰”的一声碗碎了一地,李香薇也愣住了。
时玉离赶忙站了起来,一边挡住李香薇,一边掏出一锭银子银子递给吕芝大婶儿,“抱歉抱歉,是我们车夫不小心,大婶儿您一定得收下,就当赔您个碗了。”
吕芝大婶儿还是不愿意,“这碗怎么也值不了怎么多啊……”
“人家让你收你就收着!”说话的是时玉离身后的李香薇,她说完之后就跑进屋里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吕芝大婶儿看着李香薇的背影责骂道。
时玉离笑笑安慰她,“李姑娘说得也没错,大婶儿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们也过意不去。”
吕芝大婶儿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时玉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总觉得李香薇看他们几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