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捕快,这陈素素的家里情况如何?和她亲近的有哪些人?”时玉离还想着自己之前的推论,既然是陈素素袒护的对象,那就从陈素素的亲近之人入手。
“这陈素素家里啊,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爹娘自然对她万分宠爱。姑娘你也知道,我们零陵并不大,所以县里的人呢大多都认识,而陈素素以前虽然蛮横了点,但也是出了名的好心肠,帮过不少人,所以要说亲近之人呢,就算除了她府里的人,那也是很多的。”李捕快对时玉离的问题知无不言,他也不愿相信一直心地善良的陈素素是杀人凶手。
时玉离听完在心底叹口气,照这么多,要查陈素素的亲近之人,不等于大海捞针吗?
“蛮横?”傅时羽抓住李捕快话里的关键词,有些疑问,“李捕快,陈素素以前很蛮横吗?”
“也不是。”李捕快摇头又点头,“陈小姐是个好人,但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吧,陈老爷和夫人都极其宠爱她,所以有些时候有点蛮横,不过也理所当然嘛。”
时玉离知道傅时羽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刚想问他,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李捕快唯恐怠慢了傅时羽和时玉离,拉住一个旁边匆匆跑向门口的人立刻发问,“出什么事儿了?”
“唉,还不是那孙夫人,她又来闹了……”
李捕快放开那人,转过身来向傅时羽和时玉离解释,“自从陈素素被抓到县衙后,那张氏便日日来闹,还请二位见谅。”
“无碍。”傅时羽摆手表示没事,“那张氏便是死者孙明哲的母亲吗?”
“才不是呢!”李捕快提起这个就忿忿不平,“死者孙思哲是孙家的大少爷,这张氏是孙家二少爷的母亲,谁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呢,不就是想大人赶紧处决了陈素素,然后孙家的财产便全都归她儿子了吗?”
李捕快忿忿不平之后,又是倍感无奈与厌烦,“陈素素失踪之后,这不,闹得更凶了。”
“走吧,去看看。”
三门来到县衙门口,就看到那张氏果然如李捕快所说的,正哭天抢地、明里暗里地指责县衙办案不力,居然让凶手逃了,还假惺惺地为孙思哲痛哭。
“住口!再闹就拖进去打板子!”李捕快迅速瞄了一眼傅时羽和时玉离,对地上的张氏厉声呵斥。
时玉离拍了李捕快一下,小声在一旁说,“让她带我们去孙府。”
时玉离说完之后,就看向傅时羽,眼睛明亮,眼角弯起,满脸都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替你说了”的贴心。
傅时羽莫名从时玉离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求夸奖的意思,但他并未如她所愿,只是移开了目光,只当什么也没看到,也顺便咽下了本想对李捕快说的话。
李捕快听了时玉离的示意,转头对着刚被训斥止了声的张氏道:“走!再去看看现场,也好快把你家大儿媳抓回来。”
听到这话,张氏慌忙站了起来跟上李捕快,嘴里还恨恨小声道:“我家可受不起这种儿媳。”
时玉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身要拉着傅时羽也跟上去,就发现傅时羽已经走在前面了。
时玉离有一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但又立刻换上笑颜,嘴里还喊着前面不远的人,“傅大哥,等等我!”
孙府这几日,来来往往的县衙官差太多了,府里的主人下人们都已经习惯了,看到李捕快又带着人来查,都当自己没看到,一句不敢多嘴,只忙着手里的事情。
时玉离和傅时羽跟着李捕快来到案发现场,就是陈素素与死者孙思哲的新房。这里已经被县衙圈管起来了,门口有两个县衙的衙役在看守,看到他们过来,给他们打开了房门。
刚进入屋子,时玉离最先看到的就是地上的痕迹:白石灰在屋内桌子旁的地下圈画出了一个人形,是一个仰面躺倒,头往桌子的方向偏着的人形,正是发现死者孙思哲的位置。
在发现凶案,县衙将尸体带走之后,为了保护现场的完整性,都会用白石灰将尸体原本的位置圈画起来,以便后来的调查。
时玉离还看到,在尸体白圈的旁边,有一个倒着的酒杯。傅时羽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本就在时玉离前面一步进入屋内,现在正蹲在白圈的旁边拾起那个酒杯,然后放到鼻边闻了闻。
时玉离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时羽的动作,甚至带了几分惬意地靠在门边,不再往里去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傅时羽向她看过来,示意她过去看看酒杯中是否有毒。
时玉离目的达到,迈着轻松愉悦的步子向傅时羽走去。这下,时玉离那抹不知何处起的不适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傅时羽已经起身站在桌边,时玉离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却没有动作,只是放在桌上,却从怀中掏出银针探入桌上的酒壶中。
这银针是时玉离特意向仵作借来的。
经过三日的时间,就算那酒杯中还有残留酒渍,此时也早已干得不能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