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知从何恨起。
就像面临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这份过于沉重的命运几乎要把她压垮,让她窒息。
‘也许,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
思考后,她得出这样的结论。
自那之后,铁萍姑从世上消失了,只有躲在这个叫做‘小昭’的壳子里她才觉得安心。
“姑娘,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小昭断断续续的给她讲完这个故事,她脸色灰败,生命像凋零的落叶迅速败落下去。
林娴叹口气,平视小昭的眼睛。
“第一,你把我过于神话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准确来说,林仙儿也没有直面人生惨淡的那份勇气,她逃避得比小昭还彻底。
“第二,逃避既不可耻,还很有用。人性本就好逸恶劳,如果总有逃避的机会,又干嘛非得勉强自己。”
所以当年毕业时,她是该啃老就啃老。
“第三,”她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轻轻开口:“人呐,有很多种该死,但没有一种该死叫‘因出身而该死’。”
“我倒非得让你活下去不可。”
*
那是相当普通的傍晚。
和他度过的无数个普通的傍晚没有任何区别,花满楼独自一人呆在小院,欣赏着窗边景色。
黄昏。
日光慵懒的从云层中泻下,透过树梢间的空隙,跃动在木板上。夕阳温暖,暮风柔软。
林娴是在这时候走进小院中。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同,男人动作一顿,缓缓起身,放在桌上的茶杯应声滑落。
没有碎响声。
林娴弯腰接过落下的茶杯,放回桌面。
“花满楼?”
她冷不防开口。
花满楼莞尔一笑,没有丝毫惊讶:“是我。”
“听你的口音,姑娘不是江南人?”
“不是。”林娴回答,顺势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我来江南,是听说江南的春天很美。”
“江南的春天的确很美。”花满楼赞同。
“你不问我是谁吗?”
林娴好奇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穿着梅白色的衣裳,身形清隽,眉眼温和,神情中带着说不出的愉快平静——他和林娴认识的所有男人似乎都不太一样。
他很温柔。
世上温柔的人多了去了,吸引人之余多多少少都带着点锋芒。但花满楼不同,这个人和煦如春风,沉静如春水,带着永远不会灼伤人的力量。
“你是谁?”他好脾气的顺着她发问。
“我是需要你帮助的人。”
他笑起来:“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姑娘的吗?”
“据说你医术了得。”林娴用最大的诚恳,“我需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花满楼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答应你。”
“放心,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就不必了。”他摇头,“能帮到姑娘就好。”
林娴有些错愕,她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
这几日里,牛肉汤的手下还在搜索她的下落,而小昭的病仍不见好。酒馆里人多嘴杂,是搜集情报的最好渠道。林娴呆在酒馆这几日,算是江湖中风头最劲那几人的八卦听了个干净。
她知道司空摘星最近又去偷了什么,也知道了西门吹雪的山庄里换了什么品种的树苗,其中也少不了陆小凤的种种轶闻。
但在江南的酒馆,听到最多的还是这江南豪富花家,以及小楼中那个叫花满楼的男人的故事。
据说这个人是花家的七子,却一个人独居在小院里。据说这个人自幼失明,性格却相当烂好心,之前因为好友陆小凤的缘故被一个女人骗过。
而如今……
同样是陌生女人忽然登门拜访。
同样是请求他的帮忙。
一般来说,踩过坑的人在遇到相同套路时都会退缩,而这家伙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朝任何求助的人伸手。
他人还真怪好的。
林娴想。
当花满楼验过小昭身上的伤势后,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浮现出疑惑的神情:“这位姑娘是中毒了?”
“没错。”林娴没多解释,只是问:“你有办法治吗?”
男人微微皱眉:“我对毒理并不了解,要说治愈有些勉强,但想办法暂缓一段时日可以做到。”
“这就很好了。”
林娴略微放松心神。
花满楼问:“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我说没有呢?”
酒馆她是不打算再待下去了,人多眼杂,牛肉汤的手下已经开始有所察觉,林娴原本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凑活凑活,等小昭情况好转后再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