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院子里,传来“咯咯”的关节脆响声,是连榆用力攥紧了拳头。
他盯着“纸人”的眼神里全是愤怒和仇恨,如果不是还存有一丝理智,恐怕都已经忍不住扑上去将它撕碎了。
“冷静一点。”外表阳光的少年快步走上前,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连榆肩上。
“先让他自己缓一缓吧。”成熟女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其他人找个地方谈谈。”
“我也去。”
她话音才落,连榆便用嘶哑发抖的声音说道。
他拍了拍少年的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将身上的衬衫脱下,盖住了女友的头部和血淋淋的上半身。
他赤着上身转过来,通红的眼睛犹如滴了血一般:“我会为她报仇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精神状态明显非常差,站在那里身体都止不住的晃动,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其他玩家没说什么,成熟女人便转头对村长王茂德和薛漫说道:“两位,不好意思,我们的同伴死了……希望你们能暂时回避一下,让我们自己人谈一谈。”
王茂德早已经被这血腥恐怖的尸体吓坏了,从赶到现场到现在,整个人都呆愣的站在远处全身发抖。
此时对于成熟女人的话他也毫无反应,仿佛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薛漫则是内心过于淡定,导致她不得不强行装出非常恐惧的表情,磕磕巴巴的说:“好、好的,你们谈吧,我去客厅里等……”
她说完,转身的时候顺手拉了王茂德一把。
这动作终于刺激到了对方,王茂德惊叫了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这个个子高大的中年男人,竟像个婴儿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尿了裤子。
空气里飘荡起淡淡的骚臭味,玩家们不由皱了皱眉,微微退开了一些。
王茂德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本来吓得惨白的脸又臊得通红。
薛漫却不觉得他丢人,只感到万般无奈。
明明死人的时候自己跟他还待在厨房里,唐心怎么可能是她是杀的呢?可她只是伸手触碰对方一下,就把他吓得尿了。
以前……茂德叔会笑呵呵摸着她的头,像个慈爱的父亲那样,叮嘱她天冷多穿衣。
薛漫只觉喉头发苦,想将人扶起来,却又不敢再靠近,只能独自一人向后退去。
王茂德渐渐缓过来许多,被连榆拉起来,慢吞吞走到了院门外面去——跟薛漫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大门外,相隔了整个院落。
剩下的五个玩家聚在一起,压低声音交流起来。
薛漫听力异于常人,这个距离下完全足够听清他们的对话。
最先开口的是明显一下子憔悴了好多的连榆:“我说过叫她留在客厅的……为什么?”
虽然这话像是在怀疑其他人,但听语气,他其实是在自责。
自责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让女友去厨房帮忙。
“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就在商量分开行动,搜索一下有没有线索。”
成熟女人低声说:“当时她也想帮忙,我想着她是新人,就说留在客厅等我们就好……后来我就去二楼了。”
少年接着道:“当时她是点头答应了的啊,我去了一楼的杂物房。”
可爱女生说:“我先去看过院子里的纸人,没什么发现,就去了院子后面的棚屋——那里养了一些鸡。”
剩下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阴沉男说:“我在一楼检查客厅旁边的两个房间,有一个是卧室,另一个是书房,应该是村长家儿子在使用。”
“我们现在不是在交换自己的发现,”成熟女人叹了口气:“尹晨,对唐心的死,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问题:非要别人把话讲明白才能理解目前的重点是什么。
“哦。”他终于理解了,不紧不慢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在旁边卧室里,听见她在客厅里‘咦’了一声,还有很快的脚步声从客厅里出去了。我检查完卧室,出来去书房的时候,客厅里就没人了。”
其他人:“……”
所以,他是非常清楚地听见了唐心离开客厅。
少年忍不住说:“你明知道她是新人,你当时就听见她出去了,怎么不去看一眼呢?”
这个叫尹晨但很阴沉的男人十分疑惑:“新人又怎么了?大家都在冒险,应该让她等着躺赢才对吗?”
……他说得对。
可是现在说这个不是很合适——刚失去女友的连榆,像疯了一样忽然暴起,对他挥出了拳头。
尹晨说话时总慢吞吞的,可在这方面反应竟非常迅速。
他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只微微偏了偏脑袋,就很帅气地躲过了一击,并一把抓住了连榆的手腕。
“别动手啊!”成熟女人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