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有愤怒,更多的是恐惧。
神宫的人想要干什么?他们杀了多少女子?想把她也变成这样吗?
杜月钲感觉心脏有些隐隐作痛。连忙收敛心神,平复一下心绪。若是心疾在这个时候发作,那可真是没人再来救她了。
杜月钲不敢贸然用手去碰这些人,更不敢惊动这些艳丽的蝴蝶。她轻轻的用剑鞘碰了碰那女子,女子睁眼,但眼睛的瞳孔没有焦距,没有神采,甚至像是在虚无中看到了某种美好的事物,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头皮发麻。
杜月钲咽了咽口水,准备再在周围找找别的出路。
还没有转身,栖息在女子身上的蝴蝶似乎发现了她,像是某种信号,那女子终于咽了气,周围的蝴蝶都飞起来了,忽略那些冰冷尸体的话,这应该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面。
越美好,越诡异。
蝴蝶蜂拥而至,杜月钲来不及选择方向,只知道向前狂奔而去。发现蝴蝶不再跟着了,杜月钲脚步才慢下来,发现自己闯进了另一个地方。周围环境与刚才完全不一样,回头发现,她已经冲进了一扇门内,门已经关上了。
她应该已经来到了算是这座地宫的内部了。
里面的石壁上镶嵌这荧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是这点光亮,还不足以照明。蜡烛烧完了,杜月钲正准备打开火折子,眼风不小心扫到不远处的顶部,心下狂跳,她努力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悄悄的把火折子收起来,把匕首拿在手上——那把剑因为太长,在奔跑的时候已经被杜月钲弄掉了。
顶部匍匐着大片大片的黑色生物,杜月钲看不清轮廓,但是微弱的荧光还是照亮了那些血红的眸子。
杜月钲的动作更轻了。唯恐引起那些蝙蝠的注意。
回想起原先听到的女人指甲挠到琉璃的声音,杜月钲咬紧牙关,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她的喉咙。她更小心了,那分明是兽类咬碎骨头的声音。
杜月钲借着微弱的荧光,选择一条离自己最近的路口,小心的往前,试图逃走。
似乎踩到了东西,一只蝙蝠往这边飞来。
这只蝙蝠在杜月钲眼睛里无限放大,杜月钲来不及思考,连滚带爬的往前方冲去。蝙蝠冲过来的速度相当快,杜月钲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
突然脚下一滑,杜月钲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落下去了。在落地的一瞬间,她感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腹部,晕了过去。
也许是坑太大了,又或者这边有那些蝙蝠畏惧讨厌的东西,总之它们并没有冲下来攻击杜月钲,反而向着石壁尽头一个夹缝中,飞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昏迷了的杜月钲。
穿着红嫁衣的姑娘静静地躺在坑底,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
她有些懵的摸向疼痛的地方,摸到了一手的血,还摸到一个带有弧度的东西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杜月钲小心的摸出火折子吹亮,随着点点烛光,杜月钲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
杜月钲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周围都是白骨,一个巨大的,白骨形成的坑。
她完全是坐在骨架子上的,杜月钲颤颤悠悠地举起手,看了看手指,又看向自己的腹部,那是一截白骨,一截人体脊柱周围延伸的肋骨,三分之一的部分已经没入她的腹部。她呼吸急促,全身开始颤抖。
杜月钲崩溃了。
“救救我...”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师傅,师傅......”杜月钲哭的抽搐了。
“哥哥......”
“陆明渊......”杜月钲哭喊着所有她能想起来的人。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绝望凄厉。
皑皑白骨的坑底,坐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在呐喊哭泣,仿佛要把她所有的痛苦和绝望倾泻出来。
救我!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但是没有人。
没有人来救她。
千里之外的杜煜川在守皇陵。
陆明渊在镇守边关。
没有人会来救她。
杜月钲哭的全身抽搐浑身颤抖,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再也发不出声音。
绝望和恐惧淹没了她,反而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杜月钲觉得自己的力气再慢慢的流失,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点一点的变凉。
她哭了很久很久。
在白骨堆里也坐了很久,很久。
哭声在空旷的陈年白骨堆上空经久不散。
再慢慢的归于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