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不大,周行北借用拖拉机拉着刘烫头去公安局的事,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传开了。
村民们听到这事直咋舌,这刘烫头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混混,能干出这样的事好似不足为奇。就是这吴尧尧嘛……
这会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听到消息,其中一个年轻的妇人冷嘲热讽道:“我看就是这个吴尧尧不检点,要不然这刘烫头怎么不找别人,光找她呢?”
“苍蝇不叮无缝蛋,肯定是这吴尧尧勾引刘烫头了!”
另一个瘦脸黑皮肤的大婶立马插话:“真的呀?我以前就说这吴尧尧不正经你们还不信,谁家姑娘不是在家里干活做饭的,哪个像她啊,别说下地干活,说是连家里的地都没拖过!”
其他人纷纷点头,可不是嘛,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好,就你家天天吃好的还不用累死累活,谁不见了眼红眼热的。可她们却都忘了,吴尧尧有如今这样的生活,全靠吴爷爷这几十年攒下来的。
“呵,这刘烫头可真倒霉,摊上这么个吴尧尧,有苦说不出咯——”
“可别把咱们沈家村的脸给丢尽了,我家姑娘还没相看人家嘞,不行,回去得告诉我家妮子,绝对不能接近吴尧尧。”
“对哦对哦,可得回去警告那几个丫头!”
几个妇人婶子正说得热闹,一旁走过来听到话的魏婶子气得忍不住骂道:“你们这群狗嘴里说不出好话来的,怎么还给造谣上了!尧尧能过好日子,那是吴老有本事!人家不用下地干活洗衣做饭,那是有爷爷宠着,怎么你家的姑娘就要干活做饭了?还不是你们自个没本事!”
“瞪什么瞪!都是一个村里过的,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啥德行?不就是看不得别人好?那刘烫头就是个混账玩意,整日在村里游荡不干正事的,怎么还能赖上尧尧!”
“当时我要是在家里,他还敢过来骚扰尧尧?”
还不是逮着周围几家邻居都出门下地了,趁着这空挡做出那档子糟践人的事来。
被怼的那个年轻妇人气不过,叉着腰阴阳怪气地骂回去:“呦,不知道的以为你是那吴尧尧什么人呢,我说魏婶子你这么护着,该不会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人家吧。”
“我是有这个想法,那也要尧尧看得上我儿子。”魏婶子直接大方地承认,“虽然我不是尧尧的长辈,但尧尧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丫头本性一点都不坏,要不是你们这些长舌妇见不得别人好,也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传出去!”
害得她有段时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不过这两天接触下来,魏婶子又可以了。
能认认真真地跟着她学习做饭,怎么说都是个好姑娘。
她绝对容不得村里这些不要脸的随意造谣!
经魏婶子这么一通喊,河边这几个人没敢再乱说什么,实在是魏婶子那张嘴,能顶她们好几张。再说了,她们也知道是在背后说人家,自身底气不足,吵架的气势就弱了下来。
也有没有加入八卦造谣的,但却在一旁看好戏的年轻姑娘们。
那些人原本心里就嫉妒着吴尧尧,明明都是一个村的人,凭什么她过得就要比她们还要好。
不仅不用干活,还有一份体面的临时工工作。
要知道,村里想要在新联公社找到份好的工作有多不容易,大把的人每天都是干着小活,赚着一块钱两块钱补贴家用。
现在吴爷爷一走,这吴尧尧就遭到这档子事,以后肯定没脸见人!这么想,这些人心里顿时好受不少,此刻倒想立马去村头等着看吴尧尧狼狈下场。
于是,心照不宣的一群人,将洗好的衣服连忙搬回家,顶着临近午时的太阳,匆匆往村头赶过去,生怕错过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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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刚开到沈家村村头,吴尧尧便看到入口处站着好些翘首以盼的村民。
她心里纳闷,以为是村里有什么其他的事,就在人群里看到最为眼熟的魏婶子。
魏婶子也看到他们了。
待拖拉机开近一些,她就急忙忙地小跑过来,喊道:“尧尧,尧尧你人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吴尧尧想要下车的身形一僵,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在等他们的?
她困惑地回头看向周行北,两人相处虽不过两个小时左右,周行北却准确地捕捉到吴尧尧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他稍微颔首,算是回答她心中的问题。
吴尧尧:……
这事传播得也太快了吧。
吴尧尧以前没在农村住过的经验,并不晓得农村里是藏不住事的,只要谁家有什么事,不出意外,一天内就能传个遍。
面对魏婶子发自内心的关心,吴尧尧快速地回过神,对上周围或带着窃喜或带着好奇的眼神,她笑笑地说:“我没事,这次多亏了周同志,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刘烫头就要碰到我了。”
身侧,同样下车的周行北眉梢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