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花烟间啊!”
她实在怕的不行,便扯了扯身边一个嬷嬷的袖子,抖着嗓子问:“嬷嬷……花烟间是什么地方?”
那嬷嬷也是被吓傻了,脸色煞白:“……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出卖身体,供人取乐的地方。”
季菡一屁股倒了下去。
主子们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惠州,下人们也跟着遭殃。
惠州……
季菡猛然抬起头。
按照现代划分的区域范围,岭南在历史上泛属于广西和广东那一代,而惠州则则刚好在广东,季菡如果没记错,苏轼就曾被流放过惠州。
那不是她老家吗?!
虽然这么说有些神志不清,可比起去花烟间被人□□,她宁愿流放去岭南。
季菡的大脑疯狂运转起来,她在现代时研究过每个地区的饮食特色,其中也包括岭南文化。
岭南在古时作为流放大地,就是因为毒虫蚁鼠遍布,且潮湿闷热,常有瘴气密集。
稍不慎,流放之人染上什么疾病,或是被毒虫咬上一口,还到不了服刑地就半路没命了。
可比起去当娼妓,她宁肯用小命赌一把,她有过研究岭南饮食习惯以及作息的底子,活下来的几率也要比旁人大一些。
但要怎样……才能同主子们一起流放呢?
她还在这头冥思苦想,便听得前方的老太太闹了起来。
“胡说!一派胡言!如今我孙儿下落不知所踪,哪知你们是不是假传圣旨,来夺我裴家财产和性命的!若是不让我见到孙儿,休想让我们裴家听你的令!”
老太太气得重重咳了几声,却朝那官兵猛地逼近了几步。
那将士也懒得与她费口唇,直接拔出腰间的大刀。
“我说了,今日如果见不到我孙儿,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们裴家上下也宁死不从!”
老太太威严刚毅,震得那将士一下哑了言,手中大刀往后捎了捎。
“……老大,她是国公府嫡女,上面只说此事是针对裴家来的,国公府还强盛,别真在咱们手上就出了人命!”
身边的小兵在将士耳旁嘀咕了这么几句,那将士撇了撇嘴,这才将刀收了回去。
随即招了招手:“把罪臣提过来吧。”
老太太腿一软,匆匆朝着大门那走了几步,身后的家眷们也丝毫不敢眨眼。
须臾,他们只看见一个人被架着抬了进来,素白的单衣上染着鲜红的血,就这么重重拉进了府里。
待看清那人的面庞,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过去洁如神祗的相爷,如今却满身挂血,狼狈的摔在地上,死死咬着唇。
“淮儿……”
老太太扑了上去,泪水纵横,抚摸着孙子的脸,颤抖的手替他擦干眼上沾的血,一下便像老了十岁。
裴语嫣不敢置信的看着受了刑罚奄奄一息的裴淮,喃喃喊着:“大哥哥……”
孙氏拖着七岁的裴霖也凑到了裴淮的面前,母子俩死死捂着嘴不让哭声出来。
裴霖小手不敢触碰裴淮的脸,害怕摸到伤口,只能摸摸大哥哥的头发。
这一幕让人觉得钻心般不忍相看。
季菡眼眶也渐渐泛红,虽只来了这世界这么几月,可老太太对她很好,有些时候虽不说,却总拿看小孩的眼光看她,给的赏赐也是所有院里最丰厚的。
裴淮更是曾经救了自己一命,她那碗鸡汤还未送出去,救命之恩也还没还。
眼看着一家人都要被上镣铐,季菡再不顾其他,横冲直撞跑了上去。
官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瞧见一个鼓鼓囊囊的小人,猛地扑上了裴淮。
“相爷,您不要妾身了吗!说好的一辈子不分开,就算流放,我也要跟着相爷!”
季菡凭一己之力扫下了裴家其余人的手,将裴淮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对着他痛哭流涕,就差用拳头捶裴淮的胸口了。
她哭得动情,没瞧见怀中男人错愕的双眼。
那将士显然对半路闯出来的季菡很蒙圈,皱着眉头问:“你又是谁?你是裴家人?”
季菡哭哭唧唧的点点头:“我是相爷的通房,原本说好过完冬日就抬我为妾的,没成想出了这档子事……求求官爷,让我和相爷一块去了吧!”
裴家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古怪。
将士有些狐疑,踢了踢裴淮:“她真是你的通房?”
季菡咬着唇,心中开始狂念:
【憋戳穿我,戳穿我诅咒你便秘三天!】
【老娘善心大发,肯用厨艺救救你们一家,别不识好歹啊!】
【点头啊!快点头啊!我要回老家振兴乡村!争做时代建设人!】
裴淮垂了垂眼睫,掩住透露出的情绪,只点了点头。
季菡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