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灯火通明,侍应生守在各侧以备不时之需。文殊被抱下来时有几个提前离场的宾客,她以发挡脸,颊面整个没到掌心。
在场人面面相觑,有心想打个招呼,见这场面又偃旗息鼓,不敢多探究。
助理立在车旁,目不斜视。沈尽屿抱着她上车,行云流水,顺势把她压到腿上坐着。
文殊气急败坏,下意识推他,义正言辞:“沈先生,您这样不合适。”
沈尽屿漫不经心拎她后领,慢条斯理的动作,文殊只觉一阵转动,人忽从侧坐改为面对面。腿不好放,文殊被迫屈起。
雪松气息挨着她面,轻描淡写:“现在合适吗?”
车厢未开灯,文殊塌在沈尽屿怀里,她一个鬼,甚至产生心跳微滞的错觉。
副驾助理随后上车,目视前方,面不改色进行车外没来得及的汇报。
“沈总,您挑选的物件主办方已经送来,现放置在另一侧。”
按沈尽屿原来的做派,拍卖件全部送回别墅,今晚特意留了几件,请哪位赏显而易见。
文殊闻言下意识偏头,另一侧果然放着几样物件,包装盒打眼。她隐隐约约想起,这是她随意翻阅拍卖简章时停顿的那几件。
胸针,玉镯,还有一件古董高定。
停顿第一次时,她在想贺荆然怎么还没落座。
第二次时,她想贺荆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三次时,她决定去一探究竟。
其余几样文殊甚至都没有意识,放她面前她都想不起刚刚目光有为这几件停留。
文殊慢吞吞收回视线,胸膛温度贴着她,她掌心不适地抵着,仰头,窗外光影明暗交接,落在人脸上扑朔迷离。
“沈先生,”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翻沈尽屿抱起她时说的旧话:“您没纵着我。”
文殊有理有据:“您若纵着我,该为我穿鞋。”
微冷的掌心按上屈起的腿,文殊忍不住一缩,被抓得更紧。沈尽屿眉目半垂,礼服裙挡住他的手,从腿窝缓慢往下,像触碰一件精致的瓷器。
文殊咬着口内软肉,隔着裙子按住他的手,没有半点用处。沈尽屿尽兴摩梭,快到脚踝时,她从别处沾上的酒气露了一息。
下一瞬,小腿骤痛,文殊顷刻冷汗淋漓,猝不及防闷哼喊痛,甚至听到了骨头声动。
前座助理破天荒看了眼后视镜,撞进冷漠眼神,忙避开视线。
文殊咬牙瞪着沈尽屿,他面容冷酷薄情,掀起的眼皮不着情绪。他在罚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际,骨头错位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一次比一次痛,文殊被痛意折磨得用不出半点力气,额上都是汗,抵在沈尽屿肩上。
“刻薄!”
她疼得呲牙咧嘴:“人面兽心!”
她恨不得骂他去死,嘴巴滔滔不绝,骂累了沈尽屿反而不让她闭嘴,另一手捏她双颊,文殊逮他虎口狠狠咬上去。
沈尽屿任她咬着,也不管。
骨头响完一程,沈尽屿继续向下,握住她冰冷的足。文殊去踹他,被一次又一次地控制。
沈尽屿下颌蹭上她的发丝,声音轻飘飘地:“舒筋活络。”
文殊动作停了半刻,刚刚被碰过的腿半点不再见痛,内里是并不难受的酥麻,像发丝被理过的舒意。
她松开唇,放过被咬出了血迹的手。下一刻,更狠地咬了上去。
舒筋活络又怎样,沈尽屿动手的时间里,她不信没带有罚她的念头。
沈尽屿这会儿不让她咬了,扳开她的贝齿,任她跌到怀里。重获自由的文殊拳打脚踢,不叫他好过。
他恍若未觉般环着她,湿巾慢条斯理擦过虎口,牙印清晰。
擦完重新扣上她,直至车驶入别墅,沈尽屿也没听她所言纵容,为她穿鞋。
窗外下起了雪,地面覆了薄薄一层。沈尽屿叫停:“你们去停车场。”
老板想赏景,司机下来开车门,助理拿伞下车。
沈尽屿抱着文殊,取了件大衣把人从头到脚笼得严实,扣紧在肩上。吩咐道:“不用跟着。”
他没接伞,圈着文殊走远。
陡然只余二人,文殊那点人前的猖狂消失不见,客房见到沈尽屿的惧意又后知后觉地浮起来。
沈尽屿罚人,哪需找借口遮掩,车上那一回,可能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文殊扬起眉,能屈能伸:“沈先生,您带我去哪?”
沈尽屿一手勾着她发丝,“游泳馆。”
文殊脸色骤变,比不得第一次被带到游泳馆煞白,抗拒的神色却比任何一次都明显。
沈尽屿熟视无睹,雪上脚印由浅入深。
经过文殊还是鬼魂时堆的雪人,文殊戳他肩头:“沈先生,我好久没看雪人,我们去看看它。”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