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蔡令仪吓了一跳,怪不得徐十三刚才使劲扯她的袖子,现在她身边已经一片寂静。
不知什么时候,卫国公主已经站在了她身边,正微笑的看着她。
真丢脸,蔡令仪行礼道:“回禀公主,小女是东平侯之女。”
“哦?”
卫国公主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心里盘算了一下,算算年纪,应该是阿皎的小女儿。
怪不得,她这下笑的更真诚:“十娘,你是十娘,对不对?”
“正是小女,小女仰慕公主许久,方才……冒犯公主了。”蔡令仪满脸通红,心中唾弃自己装小孩卖乖。
卫国公主牵起蔡令仪的手,将她带到主位上,对好友祁夫人炫耀道:“这孩子是阿皎的女儿,她说仰慕我!下次遇见蔡歆,我可得告诉他,论起打仗他可能比我强,可有什么用呢?在小娘子眼里,我最厉害!”
夏夫人赶紧笑道:“十娘方才失礼了,谢公主海涵。”
“诶,这有什么。我上次见这孩子,还是她周岁的时候。”
卫国公主笑起来很爽朗,轻轻拉着蔡令仪坐在自己身边:“十几年没见了,还不准我们十娘好奇么?好孩子,你周岁的时候,我去你们府里探望你母亲与你,那会你才这么大。”她比划着幼儿的大小。
“当时我还送了你一尊白象俑,希望你平安长大。没想到不仅长大了,还愈发青出于蓝。”将来相貌上必定比阿皎还好。
这种场合,又是尊长打趣,蔡令仪只是垂头装矜持。只不过,当她笑着稍微抬头的时候,发现站在人堆里的杨惠,眼睛里的嫉恨要凝聚成火焰烧过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见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蔡令仪对杨惠的态度就是如此,看你嫉妒的要死,我就开心了。
“方才你身边的婢女反应倒是快,看我过去,还扯你的袖子来着。”卫国公主眼睛很毒,她悄声对蔡令仪道:“是你们家的武婢?这样的可难找,如今愿意辛苦学武的小娘子也不多了。”
越是承平日久,越是倾向文治。朝廷如此,天下亦如此,虽然现在还有个南梁伪朝立于南方,可全天下都清楚,灭掉南梁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太平天下已在眼前,儿郎娘子们练什么武,读读书、弹弹琴,多风雅,多好看,多有前途啊。
“回禀公主,她不是我的武婢,她是我请来教我学武的师友。”蔡令仪赶紧为徐十三澄清。
卫国公主听见姓徐,又有家传刀法,眉头一皱,将徐十三也叫到了跟前:“徐威是你什么人?”
“回、回禀公主,徐公讳威,是小女的叔祖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徐十三掐紧手指,头都不敢抬起。她长这么大,连个县官都没见过,这下好了,直接见到了公主!
“也是功臣之后啊!”
“徐威当年还写过斥候训练之法,没想到,今天居然遇见了他的后人。”祁夫人如此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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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已坠,王府各处灯火辉煌,被灯光照射的碧波粼粼的湖边,王府开宴。
宋王请姑母卫国公主做了首位,宋王妃作陪,其他人的座次也早早排好。
蔡令仪与徐十三在一起,杨贞挨着蔡令仪,没有去和自己的异母姐姐杨惠同桌。
“座位有些奇怪。”
徐十三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端的宴会,努力克制自己的紧张和兴奋,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低声对蔡令仪道:“你带着我,那边是杨娘子,可那位杨娘子为什么坐的那么远?”
蔡令仪状若无意的环顾四周,发现的确有些奇怪,杨惠坐在另一头,那边的人蔡令仪都很面熟。可她自己这边,除了杨贞,其他人她都不太认识。
大约看出了蔡令仪脸上的困惑,杨贞微微倾身,靠过来低声道:“挨着宁国夫人那位小娘子,是她与阜宁侯之女。她旁边的女孩子是卫国驸马的侄女,从小被公主养大,视为亲女。这边的小娘子,都是燕州旧臣的女儿们。”
啊,蔡令仪微微抽气,所以杨惠那边是,前朝、本朝两朝旧臣的女儿吗?
真是泾渭分明。
“多谢阿贞为我解惑,”不过,蔡令仪还是问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是坐过来了?”
杨贞举起茶杯挡住嘴型:“我看你来了,以为你认识她们,所以,就跟来了。”
行吧,都是我的锅,反正来都来了,坐都坐了。蔡令仪理直气壮的坐在这,大马金刀的对每一个看自己的人友善微笑。
其实不止座位,蔡令仪心想,今天卫国公主突然到访,就是个很奇怪的信号。
还有花墙那边的人,那个耳熟的声音,到底是谁呢?